事情已经很明了了,顾偃开看弱棠也没什么事,就有心把此事就此揭过。
毕竟这事儿要是追究到底,不过是后宅争风吃醋,现在秦衍云有了身孕,他也不可能动她,最后也就是找个丫鬟婆子来顶罪罢了。
“弱棠恳请官人彻查此事,不止为还弱棠一个清白,更为了姐姐和腹中孩子的安危。要是真有有心人存心加害,还嫁祸他人,岂不是敌暗我明,放虎归山。”
秦衍云叹了一口气,她知道她不会轻易吃了这个暗亏,却没想到她还能口口声声是为了自己。
看来,云梦阁有一个人要保不住了。
邢嬷嬷疯狂给善儿使眼色,却见她一脸不为所动,只痴痴看着顾偃开。
“弱棠此话甚是有理,那就查吧,但是衍云有身孕不宜操劳,不如就让管家来办这件事。”
侯府的管家是老夫人一脉的亲戚,出了名的公正严明,就怕他拔出萝卜带出泥。
秦衍云又再咳嗽起来,在邢嬷嬷去照看她的时候,她推开了她,那一刻,她已经有了决策。
善儿年轻貌美,又是她的陪嫁,算是带着使命来的,她有孕不便伺候顾偃开,还要仰仗着这小妮子。
嬷嬷虽然也是自小看她到大,终是年迈了,就算是被打发到田庄上,她也有法子保住她,待她生产之后,地位自然拔高,让她回来也不无可能。
邢嬷嬷显然不敢相信她竟然输给了一个天天涂脂抹粉撒娇撒痴的小丫头,可是主子发话,她也不能违逆。
她绝望闭眼,直挺挺朝顾偃开的方向跪了下去。
“姑爷息怒,这一切,是老婆子一时糊涂……”
顾偃开满脸怒意道:“你肯认罪了?还不快说,到底怎么回事?!”
弱棠对秦衍云的选择感到非常失望,一个秦家特意给她挑选,浸淫后宅数十年的老嬷嬷,含金量自然胜过一个浅薄丫鬟的千百倍,可是她目光竟然如此短浅,只看得到眼前利益。
说白了,一个有貌无才的丫鬟,在外面一抓一大把,可是一个这样经验丰富的嬷嬷,可是打着灯笼也难找。
最后邢嬷嬷招认了,只说是心疼自家小姐怀孕辛苦,但也担心弱棠日日出入云梦阁会心存歹意加害,不如想个法子把她打发了,或是叫她再也不能靠近小姐身边,不过她也辩白称她只是把药下在剩下的药碗和用过的药罐里,小姐的药是绝无问题的。
“那为何姐姐会喝了那安胎药后如此难受,这也说不通啊。”
弱棠很敏锐地指出了矛盾之处,也是不想让秦衍云轻易脱身。
善儿躲过一劫,正想着如何回报主子,自然脑子也转了起来。
“姑爷和尤娘子有所不知,我家娘子一向身子孱弱,这些日子也为了腹中胎儿忧思恐惧,夜不能寐,也许是邢嬷嬷当时提了一句是否是安胎药有问题,娘子慌了心神,就自然有了种种不适症状。”
“可那验药的郎中可是说姐姐有服用芫花的迹象……”
邢嬷嬷跪着向前几步,匍匐到了顾偃开脚下。
“那郎中收了老奴的钱,才会撒谎,郎君若是不信,也可再请张太医为娘子诊脉。”
张太医上前隔着帕子搭住了秦衍云的手。
“果然,秦娘子脉象无碍,没有服用如芫花般峻下逐水类药物。”
弱棠捂住胸口好像松了一口气。
“那便好,真是万幸姐姐没事。那这个嬷嬷,不知该怎么处置,邢嬷嬷毕竟跟了姐姐多年,也该由姐姐来定夺。”
秦衍云忍不住开口。
“妾身以为……不如……罚她半年月钱?”
她不知道弱棠故意就是要让她开口轻判,只有她越懦弱纵容,顾偃开才越不会姑息。
果然,顾偃开不赞同她的建议。
“这等恶奴,敢在你眼皮下行这等恶事,也有你太过良善之故,我看不重判不足以警示众人,来人,把这婆子重大二十板子,打发到田庄上干粗活,没我的命令不准她踏入侯府半步。”
他这么判也有与秦家二老置气的意思,这个邢嬷嬷自从入府就处处摆出高人一等的姿态,着实讨厌。
邢嬷嬷听到他的话,身子已瘫软了半边,可是求饶的话还一句没来得及说,她已经被人架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