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衍云没了邢嬷嬷如断一臂,毕竟她也只是个没经历过后宅斗争,体弱多病的娇小姐。
这几日,顾偃开不但去云梦阁的次数少了,还以官场结交为名,连带着弱棠参加了好几次宴请和集会。
至于为什么不带她去,自然是以她怀孕辛苦,为她安心养胎为借口,总之就是都是为她着想,让她也无话可说。
秦衍云看着一旁小心伺候的善儿,终于拿起了自己的一支发钗。
“善儿,你过来。”
善儿颤颤巍巍地走到她的身边:“大娘子有何吩咐。”
她轻轻托起她的下巴,把那金钗插到她的髻上。
“好看。”
“这……奴婢承受不起……”
“好看就戴着吧,不过也别浪费了这好看,该给郎君也看看。”
善儿得了主人应允,内心狂喜。
“大娘子如此提拔……奴婢一定不辜负大娘子的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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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的宴请是永昌伯爵府发起的。
永昌侯比顾偃开早结婚几年,且已经继承了爵位,正是想要大展宏图的时候,于是遍邀汴京名流,希望可以多多结交关系。
永昌侯的夫人吴大娘子刚刚生产了嫡子,正抱着孩子周旋于各个诰命夫人之间,整个人都散发着母性的光辉。
顾偃开带着弱棠走下马车,府中的谈笑声一下子小了不少。
众多目光越过顾偃开,投射到他身边看着很眼生的美貌女子身上。
她的容貌,是整个汴京闺秀里都没见过的绝色。
可是这么一张美艳无边的脸,却丝毫不带风尘味道,甚至看得出来她连脂粉都用得极少,这些都说明了上天对此女的眷顾,生得她这般天生丽质。
永昌侯府里姬妾不少,却没见过这般颜色,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和顾偃开问候寒暄过后,含笑问道。
“想必这就是偃开的……大娘子?”
他谨慎地没有说出她的姓氏,确实也是自己拿不准。
顾偃开点头介绍道:“正是拙荆,今日是她第一次来这样的场面,若有失礼之处还请侯爷见谅。”
弱棠嘴角弯起,礼貌地行了个礼,那得体的微笑和丝毫不错的规矩,看得人只觉赏心悦目。
周围的目光再一次凝滞。
在她即将引起更大轰动之时,吴大娘笑着上前牵住她的手,热情招待她去了女宾席。
吴大娘子本来不喜欢这样颜色过于出众的女子,只觉得这样的女子势必心高气傲或者恃才傲物不好相处。
可是弱棠却并不自恃美貌矫揉造作,一举一动都落落大方,就算有些规矩并未见过,也会细心观察众人,慢慢学习,还常把自谦之语挂在嘴上,极为谦恭,叫人心生好感。
宴席还未过半,她已经男女通杀,赢得了参会宾客大部分人的好感。
只有个别刁钻女子,嫉妒她的容貌还有些暗暗咬牙较劲,可是弱棠明显毫不在意,也不生气,更叫人无可奈何。
宴席结束,吴大娘子已经和她邀约了下一次参加初春马球会。
顾偃开在另一边则更加煎熬。
倒不是因为他从来不善交际,而是这些男人聊完公事后竟然一致将话题指向了他新过门的那位尤大娘子。
有的人感叹和她相比,自家夫人完全就是无盐女和河东狮,明里暗里羡慕他的无边艳福。
顾偃开开始听着十分受用,一边说着“哪里哪里”“谬赞谬赞”,一边一杯接一杯来者不拒地喝酒。
可是到了后面就有些不对味了,喝了酒后那些人胆子也大了起来,话题也有些隐晦地引向了男女床笫之事,用词也越发往下流走。
在听到一个同僚口不择言说起想和他换妻之言后,顾偃开终于忍无可忍愤怒起身离席。
永昌侯派人去追他的同时,心下也松了一口气,他刚刚也差点要说出类似的话,还好有人把他挡在了后面,保全了他的颜面。
顾偃开和弱棠坐在车上的时候,他头已经极晕。
可是他还是没忘记自己今夜的目的。
一定要在点红轩成功留宿。
是的,他在席间喝醉,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和弱棠成亲多日还未与她圆房,这么一个绝色尤物看得到吃不到,实在令他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