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丙在解剖教室抓到他时，哪吒正往青蛙标本嘴里塞微型齿轮。窗外玉兰树抖落一地月光，机械心脏在硅胶胸腔里发出蓝光，投影到白大褂上的莲花纹路像在呼吸。
"教务处说有人偷了仿生实验室的零件。"敖丙把热可可放在操作台，袖口滑落的银链缠住哪吒手里的螺丝刀，"用来造会吐彩虹糖的机器青蛙？"
哪吒用沾着机油的拇指抹过他嘴角："某位插画天才通宵改稿，靠黑咖啡续命的样子像脱水青蛙。"他掀开白大褂，腰间别着改装过的糖果发射器，柠檬味硬糖精准掉进敖丙的马克杯。
荧光绿的生物标本液在试管里咕嘟冒泡，敖丙突然按住他调整电路板的手："你三天没睡。"睫毛在眼下投出青灰的影，比他说要重做毕设那晚更深，"心跳过快时，你后颈的抑制贴会翘右边。"
哪吒反手扣住他指尖按在心跳处。机械核心与血肉之躯共振出双重节拍，透过薄薄的橡胶手套烫进彼此脉搏："在给你造星空投影仪。"他指指角落蒙着黑布的装置，"省得某人半夜偷我衬衫当画布。"
警报器突然尖叫着红光漫天。敖丙被他拽进储物柜，薄荷与雪松信息素在消毒水味里炸成烟花。保安的手电筒扫过他们交叠的衣角，哪吒咬着他耳垂闷笑："现在像不像恐怖片主角？"
"是爱情片。"敖丙用犬齿磨开他领口，在锁骨咬出微型机械龙的印子，"你心跳120了。"
次日的建筑模型展上，哪吒的《赛博南天门》被摆在最中央。鎏金斗拱间盘旋着机械龙，每当有人靠近，龙睛便投射出敖丙的《灵珠》全息画。论坛热帖飘红时，两位当事人正在天台拆解一台老式收音机。
"你把美院的钛粉倒进混凝土？"敖丙拧开哪吒偷藏的碳酸饮料，气泡顺着瓶口爬满他腕骨，"难怪评委会说闻到海风的味道。"
哪吒把线圈缠在他脚踝："是某人总把颜料蹭我床单。"他按下开关，收音机突然播放敖丙昨夜哼的《水星记》，混着建筑工地的金属撞击声，"像不像龙宫拆迁？"
暮色像打翻的蓝莓酱浸透云层，敖丙忽然掏出口红在他图纸背面写字。哪吒展开被晚风灌满的纸页，钢材报价单上浮出金粉写的诗句：
"我的机械心脏不需要润滑剂
你的目光就是永恒转动的轴承"
碳酸气泡在夕阳里升空，哪吒咬开他颈后的抑制贴："诗错了。"龙涎香漫过颤抖的尾椎，"应该是——"
他掏出偷改的自动笔，笔尖在敖丙掌心画出电路图。当月光爬上第七根肋骨的位置，敖丙发现那是个藏着两人名字的机械心形。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