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阙焚香

晨光刺破永寿宫的鲛绡帐，卫嬿婉抚过锁骨红痣，铜镜映出眼底淬毒的锋芒。

昨夜龙榻癫狂未散，进忠那句“解脱”如附骨之疽——他甘愿为她死，却更要逼她同堕深渊。

——慈宁宫——

慈宁宫佛珠骤断，檀木碎屑溅入香炉 。钮祜禄氏扶案冷笑：“宫女一夜跃嫔位？皇帝莫不是被狐媚噬了心窍！”

——启祥宫——

金玉妍指甲抠裂窗棂：“本宫倒要看看，这花房爬出来的￥婢，能戴稳几分荣光！”

当夜三更，永寿宫外惊现扎满银针的巫蛊人偶，心口贴着“令”字血符。

——早朝——

丹墀溅血！御史以“祖制”死谏，却被御前侍卫当庭杖毙。龙椅上的男人碾碎奏折，俯视群臣如观蝼蚁：“昨日嘉妃掌掴令嫔时，诸卿的‘祖制’何在？”

玉带扣击御座的脆响，压碎满殿死寂。

暴雨夜的交缠并非终结。

卫嬿婉在妆奁底层翻出鸩酒残方，墨迹淋漓如血泪——正是前世毒杀进忠的配方。

镜中忽现虚影，前世太监总管跪捧毒盏，喉间滚动着濒死的欢愉。卫嬿婉簪尖刺破指尖，血珠滴入胭脂盒：“公公既要做裙下臣，便替本宫尝尝这‘醉三生’的滋味可好？”

进忠反扣她手腕舔舐伤口，箭疤在烛火下狰然搏动：“主儿可知？那杯鸩酒里……掺了您最爱的玫瑰露。” 前世他早知剧毒，却饮得比琼浆更甘饴 。

————我是分界线————

太后密诏钦天监：“紫微星旁妖星乍现，当以凤凰火焚之！”

——三日后——

——祭天大典——

雷击松木突燃烈火直扑卫嬿婉凤辇——千钧一发，进忠扑身将她卷入龙袍。

火焰舔舐帝王冕旒，他眼底疯癫灼亮：“令主儿看好了！这九天龙椅，烧起来比地狱红莲更艳！”

卫嬿婉在他怀中撕开祭天文书，露出夹层的血书：“壬寅年三月初七，太后鸩杀先帝宠妃陈氏”。此乃前世进忠殉身前埋下的终极杀招。

慈宁宫轰然坍塌时，卫嬿婉的赤足踏过瓦砾，金簪挑起太后下颌：“您输在太信‘规矩’。” 身后进忠执伞为她遮雨，玄黑龙袍淌下血与雨水，唇齿厮磨她耳垂：“前世您毒杀我，是因怕这痴妄蚀骨钻心……”

她反手将鸩酒灌入太后喉中，笑靥如曼陀罗绽放：“这一世，本宫要它焚尽九重天！”

宫阙深处，那面西洋水银镜轰然炸裂——碎片里映出双魂相拥的剪影——一个挣脱轮回的恶鬼，一个弑神的新佛。

太后的残躯在鸩酒中痉挛，卫嬿婉足尖碾碎滚落的佛头。碎金裂玉声里，进忠的伞骨突然刺穿慈宁宫断梁——玄铁伞尖倒悬如十字，血沿着伞柄沟壑淌入他唇缝，“主儿您听...”他喉结滚动咽下血雨，“这老妇的骨裂声，比祭天钟磬更悦耳。”

皇城火雨倾泻三昼夜，金水河漂满浮尸。钦天监监正被铁链锁在观星台，眼睁睁看着进忠攥其手掌、蘸血在《星经》扉页狂书：“荧惑守心，女主临世——此乃天命血诏！”

卫嬿婉赤足踏上丹陛，脚底粘连着焦黑皮肉。当她把“血诏”甩向僵跪的群臣时，诏书背面赫然是先帝遗妃陈氏的剥皮人偶——以太后发丝缝合，眼眶插着折断的凤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