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寿宫——
殿内烛火摇曳，卫嬿婉指尖轻轻摩挲着那半截朱砂，唇角含笑，眼中却一片冰冷。
殿外，进保快步而入，附耳低语几句，卫嬿婉眸光微闪，随即笑意更深。
“进来吧。”进忠淡淡道。
殿门再次被推开，进保领着两名太医疾步而入，手中捧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一小盒朱砂与几味药渣。
进忠端坐于主位，神色晦暗不明，目光在朱砂与药渣间来回扫视。
太医院首座战战兢兢地跪地禀报：“启禀皇上，此朱砂确含剧毒，与娴妃娘娘所服安神药中的成分相合。而药渣中亦检出微量毒物残留，应是被人调换。”
满殿死寂。
卫嬿婉忽然轻笑一声，缓步上前，盈盈下拜：“皇上，臣妾冤枉啊！这朱砂分明是有人栽赃陷害！臣妾虽不才，却也不敢对娴妃娘娘下此毒手啊！”
皇帝抬眸，目光愉悦，调侃的看向卫嬿婉。
“哦？”进忠缓缓开口，“那依你之见，是谁栽赃于你？”
卫嬿婉抬眸，眼中闪过一丝阴鸷，随即又化作楚楚可怜：“臣妾不知……但臣妾记得，高贵妃与阿箬已死，如今后宫之中，最恨臣妾的，莫过于愉妃娘娘与娴妃娘娘了。”
海兰猛地抬头，脸色煞白：“你——！”
皇帝却抬手制止了她，目光转向如懿：“如懿，你如何说？”
如懿缓缓起身，目光平静如水：“臣妾所言句句属实，朱砂有毒，人心更毒。若皇上不信，大可彻查永寿宫，看看臣妾的药碗是如何碎的，又是谁有机会调换。”
进忠沉默片刻，忽然笑了：“如懿，朕知道你不会害自己。”
此言一出，满殿皆惊。
卫嬿婉瞳孔一颤，嘴角微微上扬。
进忠站起身，缓步下行，居高临下地望着她。
他伸手，指尖轻抚过如懿的脸颊，眼神温柔得近乎残忍：“如懿，朕最恨被人算计……而你，却让朕怀疑了你。”
如懿眸光一颤，却依旧挺直脊背：“臣妾若要怀疑臣妾，臣妾百口莫辩。”
皇帝低笑一声，忽然转身，对进保下令：“传旨，愉妃海兰，诬陷嫔妃，杖责三十，褫夺封号，降为贵人，禁足三月。”
海兰脸色惨白，踉跄跪地：“皇上！臣妾所言句句属实啊！”
皇帝却不再看她，只淡淡道：“拖下去。”
进保领命，两名太监上前架起海兰，拖向殿外。
卫嬿婉垂眸，掩去眼中得意，再度跪地：“皇上圣明。”
皇帝却未再看她，而是转身走向如懿，伸手握住她的肩：“如懿，朕信你……但你也该明白，后宫之中，有些事，不是你想如何便如何的，朕——也有难处。”
如懿抬眸，对上他的眼睛，忽然了然一笑：“臣妾明白。”
皇帝眸光微闪，忽而松开手，转身离去。
殿门重重关上，风雪声更急。
——养心殿——
皇帝独坐龙椅，手中捏着如懿的那张折子。
进保垂首立于殿下，不敢出声。
良久，皇帝忽然开口：“你说……如懿怎么就那么自信呢？”
进保低声道：“娴妃娘娘……向来自信。”
进忠不语，冷笑一声。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外头纷飞的大雪，忽然道：“传旨，晋卫嬿婉为妃，掌六宫事。”
进保一怔：“皇上，这——”
皇帝却未解释，只淡淡道：“去吧。”
——永寿宫——
卫嬿婉跪在殿中，听着外头传来的旨意，嘴角上扬。
她赢了。
可为何……心中却无半分快意？唉！算了，斗赢如懿，也不是什么令人骄傲的事。
殿外风雪呼啸，仿佛在庆祝她的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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