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吟悠坐在窗前,指尖摩挲着谢喻给她的血玉玉佩。
玉质温润,触之微凉,但奇怪的是,每当她握紧它,掌心便隐隐发烫,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玉中流动。
——这玉,绝非寻常之物。
她抬眸,望向窗外。
谢喻今日未入学堂,据说是被召入宫中议事。
他为何要给她这枚玉佩?
又为何知道香囊有毒?
她垂眸,想起昨日他说的那句话——
“下次再闻香囊前,记得先看看送香囊的人……手上有没有戴银戒。”
关清婉确实戴了银戒,但那枚戒指看起来并无异常。
除非……
银戒上有毒?
她猛地站起身,快步走向梳妆台,从暗格中取出昨日从关清婉身上顺走的香囊。
香囊已被她拆开,里面除了醉梦散,还有几粒暗红色的解药。
她将香囊倒扣在桌上,细细检查。
——香囊内衬的布料上,绣着极小的符文。
是南疆的蛊纹。
陆吟悠瞳孔微缩。
前世,沈翊鸣身边就有一个南疆巫师,擅长以毒养蛊,杀人于无形。
难道关清婉……是沈翊鸣的人?
她指尖微颤,正欲深究,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小姐!”祁雨推门而入,脸色苍白,“关小姐……出事了!”
……
陆吟悠赶到关府时,关清婉的院子里已乱作一团。
丫鬟们惊慌失措地站在门外,屋内传来撕心裂肺的尖叫。
“滚开!别碰我!!”
陆吟悠快步走进内室,只见关清婉披头散发,蜷缩在床角,双手死死抓着自己的衣襟,指甲深深掐入皮肉,鲜血顺着指缝滴落。
她的眼神涣散,口中不断重复着:“不是我……不是我……别杀我……”
陆吟悠蹙眉,上前一步:“关姐姐?”
关清婉猛地抬头,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她,忽然尖笑起来:“你来了……你是来索命的吗?!”
她猛地扑向陆吟悠,却被一旁的婆子死死按住。
“小姐魔怔了!快按住她!”
关清婉挣扎着,忽然从袖中掏出一把剪刀,狠狠朝自己的手腕划去!
“拦住她!”
陆吟悠眼疾手快,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却见关清婉的手腕上,赫然浮现出一道诡异的红痕——
形如蛇咬,泛着青黑。
——是蛊毒发作的痕迹。
关清婉盯着她,忽然诡异地笑了:“你逃不掉的……他盯上你了……”
话音未落,她猛地吐出一口黑血,昏死过去。
屋内一片死寂。
陆吟悠缓缓松开手,眸色冰冷。
关清婉中的毒,和前世沈翊鸣用来控制死士的毒……一模一样。
……
夜深人静,陆吟悠独自坐在房中,手中握着那枚血玉玉佩。
关清婉的话在她脑海中回荡——
“他盯上你了……”
“他”是谁?
沈翊鸣?还是……另有其人?
她垂眸,看向玉佩。
玉中的暗纹在烛光下若隐若现,仿佛有生命般流动。
她鬼使神差地取出一根银针,轻轻划破指尖,将血滴在玉佩上。
——血珠触及玉面的瞬间,竟被吸收殆尽!
玉佩骤然发烫,一道血色纹路自玉中浮现,逐渐凝聚成四个小字——
“九泰案,谢家冤。”
陆吟悠呼吸一滞。
这玉佩……竟与九泰案有关?
她猛地攥紧玉佩,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
谢喻给她这枚玉佩,是在暗示什么?
他知道九泰案的真相?
还是……他也想翻案?
正思索间,窗外忽然传来一声轻响。
她警觉抬眸,却见一道黑影掠过窗棂,转瞬消失。
桌上,多了一封信。
她拆开信,上面只有一行字——
“子时三刻,护国寺往生殿,真相在此。”
落款处,画着一枚银戒。
……
子时,护国寺。
陆吟悠独自踏入往生殿,殿内烛火幽暗,香雾缭绕。
往生牌位层层叠叠,寂静中透着阴森。
她缓步前行,目光扫过牌位,忽然一顿——
最角落的牌位上,赫然写着“谢临渊”三个字。
——谢喻的真名。
她指尖微颤,正欲上前查看,身后忽然传来一道低沉的男声——
“陆姑娘,深夜来此,不怕撞鬼吗?”
她猛地转身,谢喻一袭墨色长袍,立于阴影之中,眸色幽深如潭。
他手中把玩着一枚银戒,正是关清婉戴过的那枚。
陆吟悠冷笑:“谢公子深夜引我来此,总不会是为了吓唬我?”
谢喻缓步走近,声音低沉:“我是来给你答案的。”
他抬手,指向那块写着“谢临渊”的牌位。
“九泰案,谢家满门被屠,只有一人侥幸逃脱。”
他盯着她,一字一顿:
“那个人,就是我。”
陆吟悠瞳孔骤缩。
谢喻……竟是九泰案的幸存者?
他忽然伸手,扣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捏碎她的骨头。
“陆吟悠,你究竟是谁?”
他眸中翻涌着滔天杀意。
“为何你会知道醉梦散的特性?”
“为何你的血……能解开这枚玉佩的秘密?”
“——你,是不是和沈翊鸣一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