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道光二十一年夏，本该炎热的季节，大地依然冰封。南方的稻田无法耕种，北方的麦子颗粒无收。饥荒已蔓延至全国大部分地区。朝廷已无力回天，地方官员各自为政，有的尽心救民，有的却趁火打劫，搜刮民财。

灾民们开始大规模逃荒。数以万计的人离开家乡，向南方尚全冰封的地区迁徙。道路上尸横遍野，有的是冻死的，有的是饿死的，还有的是病死的。活着的人已经没有力气掩埋死者，只能任其暴尸荒野。

逃荒路上，人性的善与恶都被极端放大。

有父母为让子女活命，把自己最后一口粮食让给孩子，然后悄悄离开，独自冻死在野外。

有丈夫为了活命，把妻子卖给路过的商队，换取几天的口粮。

有兄弟反目成仇，为了一块冻硬的馒头而相互厮杀。

也有地主将自家粮仓打开，分给灾民，结果招来更多饥民，最终全家被乱军砍死。

人吃树皮草根，吃观音土，吃棉絮，吃牛皮... 最后，有些地方出现了人吃人的惨剧。起初人们还感到震惊和恐惧，后来竟习以为常。一些村子里立下规矩：老人先死，把机会留给年轻人和孩子。

青树镇的揭竿起义军此时已发展到十余万人，占据了大片地区。朝廷派大军镇压，但在极寒和饥饿面前，官兵也是苦不堪言，士气低落。几场遭遇战下来，各有胜负，但更多的士兵死于寒冷和饥饿，而非刀剑。

而此时，传教士们的势力也在扩大。他们建立了若干"信仰区"，信教的灾民可以获得食物和庇护。不少灾民为求生存而入教，甚至有小官员也暗中投靠。传教士们宣称，这场灾难是对不信教者的惩罚，只有信奉上帝，才能得救。

与此同时，各地的士绅也组织起来，成立"乡绅救灾会"，与传教士对抗。他们一方面筹集资源救灾，一方面宣扬儒家伦理和民族大义，反对灾民入教。在一些地方，士绅们甚至与当地官府合作，禁止传教士活动。

三股势力——起义军、传教士、乡绅，在灾区形成了微妙的平衡和对抗。而普通灾民，则在三方之间求生存。

道光二十一年秋，一个令人惊喜的消息传来：南方几个省份的气温开始回升，江南一带的冰雪有消融迹象。人们欢呼雀跃，以为灾难即将结束。

可好景不长，十天后，一股更加猛烈的寒潮席卷而来。南方刚刚解冻的土地再次被冰封，温度降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传言中，连广州的珠江都结冰了。

人们的希望彻底破灭。绝望笼罩大地。

就在此时，东北地区传来奇怪的报告：有猎户在深山中发现了一个巨大的冰穴，穴中有无数透明石头，散发着刺骨寒气。更令人惊讶的是，穴中居然有活人——一群穿着奇装异服的人，正在进行某种仪式。

消息传到京城，皇帝震惊，立即派出由大臣、武将和道士组成的队伍前往查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