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瑶想帮忙，却见西装男带着另外两个手下出现在巷口。
靳寒也看到了，他的表情变得决绝。在红发女人再次举起枪时，他猛地扑向对方，两人一起滚向追兵方向。
"季瑶，跑！"靳寒最后一次回头看她，灰眼睛里是她从未见过的情感，"活下去！"
西装男举起枪，瞄准了靳寒的后心。
季瑶不知哪来的勇气，她没有跑，反而冲了上去。
"不！"她尖叫着扑向西装男。
三声枪响几乎同时响起。
第一颗子弹击中了靳寒的右腿，他跪倒在地。
第二颗子弹打穿了红发女人的肩膀，她痛苦地蜷缩起来。
第三颗子弹——来自某个手下的枪——击中了季瑶的腹部。
世界突然变得很安静。
季瑶低头看着自己腹部迅速扩大的红色痕迹，感到一种奇怪的平静。
雨滴打在她的脸上，混合着泪水流下。
靳寒的吼声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她看到他像疯了一样冲向西装男，夺过枪，干净利落地解决了两个手下。西装男想跑，被靳寒一枪打中膝盖，痛苦地跪在地上求饶。
季瑶已经快看不清了。
她的视线开始模糊，双腿失去知觉。她滑倒在湿冷的地面上，雨水浸透了衣服。
"季瑶！坚持住！"
靳寒跪在她身边，手忙脚乱地按压她的伤口。他的手上全是血，分不清是他的还是季瑶的。
"你...你逃出来了..."季瑶微弱地笑了。
她想伸手触摸靳寒的脸，但手臂太重抬不起来。
靳寒的独眼通红，雨水冲刷着他脸上的血迹。
"救护车马上就到，坚持住，求你了..."
这个曾经冷酷无情的杀手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
"靳寒..."季瑶的呼吸变得困难，"我...我一直想告诉你..."
"别说话，保存体力。"
靳寒脱下外套按在她的伤口上，但鲜血很快浸透了布料。
季瑶固执地摇头。
她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我爱你..."她轻声说，"从...从第一眼就..."
靳寒僵住，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落在季瑶脸上，像眼泪。
"不..."他声音嘶哑，"你不能...不能现在..."
季瑶的视线越来越暗。
她努力聚焦在靳寒脸上，想记住他的样子。
"你...你会记得我吗？"
靳寒低下头，额头抵着她的。
"每一天，"他的声音破碎，"每一分每一秒。"
这个承诺似乎让季瑶满足。
她的呼吸变得更浅，眼神开始涣散。
"冷..."她微弱地说。
靳寒紧紧抱住她，仿佛想用自己的体温温暖她。
"看着我，季瑶，看着我！"他的声音里带着绝望的命令。
但季瑶已经看不到了。
她的目光穿过靳寒，看向雨幕后的某处。
"天空...真蓝啊..."她喃喃道。
最后，她在他怀中停止了呼吸。
靳寒一动不动地抱着季瑶逐渐冰冷的身体，任凭雨水打在他们身上。
红发女人捂着肩膀的伤口，艰难地爬过来。
"GIN，我们必须走了...警察..."
靳寒没有反应。
他轻轻抚摸着季瑶的脸，将她湿透的刘海拨到一边，然后俯身在她已经失去血色的唇上印下一个吻。
"我带你回家。"他低声说，抱起季瑶的尸体。
三个月后，城东公墓多了一座无名墓碑。
没有葬礼，没有鲜花，只有一个穿黑风衣的高瘦男子在雨中站了整整一天。
同一天晚上，"夜枭"酒吧发生爆炸，西装男和他的核心手下全部葬身火海。
唯一侥幸幸存的红发女人离开了这座城市，神秘失踪般再也没有回来。
而在某个阴暗的公寓里，靳寒坐在桌前，面前摆着一颗特制的子弹。
他小心地将一些灰白色的粉末装入弹壳，然后密封起来。
"原谅我没告诉你我的名字——黑泽阵。”
“比起它，我更喜欢听你叫我靳寒，这像你我之间的特殊暗号，小姑娘…。"他轻声说，将这颗特殊的子弹装入弹匣。
窗外，雨一直下。
黑泽阵点燃一支烟，吸了一口，然后让烟雾缓缓吐出。
在缭绕的烟雾中，他仿佛又看到了那个在便利店偷偷画他的女孩，那个固执地说"我不在乎"的女孩，那个最终为他而死的女孩。
他将烟按灭在早已装满的烟灰缸里，拿起枪，走入永恒的雨夜中。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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