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带着薄荷味的吻让我在酒店床上辗转反侧。凌晨两点，我盯着天花板数到第一百只羊时，终于抓起手机。
电话只响了一声就被接起。
“又不舒服了？”唐施的声音清醒得不像深夜。
“盼我点儿好吧。”我卷着被子翻了个身。
电话那头传来布料摩擦的声响，想象他靠在床头的样子，我耳根发烫。“睡不着？”他问。
“嗯，你不也是。”
“在想什么？”
我对着空气翻了个白眼。
这人明明心知肚明，非要等我先开口。“你在想什么？”我把问题抛回去，“看谁先憋不住。”
电流传来他低低的笑声：“我想你了。”
电话那头突然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唐施的声音骤然紧绷：“等等。”接着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模糊的对话声。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没事，”他的声音重新清晰起来，带着安抚的意味，“邻居家的猫打翻了花瓶。”
“你邻居不是住对门吗？”我敏锐地察觉到异样。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你记性真好。”
“好的，答案满意，可以睡了。”我迅速挂断电话，把发烫的脸埋进枕头。
三秒后手机震动：「你这人是一点儿不顾他人死活是吧」
我回得飞快：「想你！明儿想吃关东煮」
「真想掐你脸」
「你舍不得，晚安」
手机又震动了一下，是唐施发来的一张照片——他的书桌上摆着一本翻开的素描本，上面画满了我的侧脸，从初见到最近。最新的一页上，我的耳后痣旁多了一行小字：“想在这里留下印记”。
晨光透过纱帘时，门铃响了。唐施站在门口，手指还悬在半空，见我开门立刻捏上我的脸颊。
“腮红！粉底！”我拍开他的手。
他得意地晃了晃手里的纸袋，关东煮的香气飘出来：“趁热吃。”
我注意到他左手无名指上贴着一个创可贴：“怎么弄的？”
他眼神闪烁了一下：“刻东西时不小心。”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木盒，里面是一枚手工雕刻的樱花木发卡，“本来想等生日再给你的。”
接下来的日子像被撒了金粉。
在表参道的梧桐树下，他扣住我的手指；涉谷站拥挤的人潮里，他护着我后腰；出租车后座，他借着夜色吻我耳后的痣。
那些关于前任的噩梦，不知何时变成了带着依兰香气的拥抱。
直到某个电影之夜，投影仪的光斑在墙上跳动。片尾字幕升起时，我们已经在沙发上交换了三个吻。他拇指擦过我唇角，反而将口红抹得更开。
“别弄，更花了。”我往后躲。
唐施却突然收紧手臂：“好看。”他的眼神让我想起盯上猎物的豹子。
下一个吻来得又凶又急，鼻梁相撞的瞬间我疼出了眼泪。
他慌忙退开，却在看清我泛红的鼻尖时笑出声。暖黄灯光在他睫毛下投出扇形阴影，我正出神，突然天旋地转——他揽着我的腰让我跨坐在他腿上。
“还疼吗？”掌心贴在我后腰的温度透过衣料。
投影仪自动关闭的提示音“滴”地响起，黑暗笼罩的瞬间，我听见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
[后记:暧昧是悬在舌尖的未言之语，是黑暗中最清晰的呼吸声]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