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时分

奥迪A6的阅读灯在雨夜里晕开暖黄光晕。唐施解开安全带的金属扣声格外清晰，他忽然扳过我肩膀，鼻尖几乎蹭到我镜框。

"害羞了？"他拇指摩挲我发烫的耳垂。

"没有。"我梗着脖子嘴硬，却在抬眼时撞进他眼底的星火。距离近到能数清他睫毛上的雨珠，薄荷气息铺天盖地落下来。这个吻带着惩罚意味，我揪皱了他挺括的衬衫肩线。

分开时他抹过我唇角："明天好好聊聊。"指腹温度烫得我心尖发颤。

凌晨三点的电子钟泛着幽蓝。我在床上烙煎饼，异国的时差像道透明墙横亘在想象里。他说喜欢，却没说要在一起；他问异国，却不说怎么办。月光把窗帘花纹拓在地板上，像张未完成的路线图。

唐施的公寓飘着鼠尾草香薰味。我蜷在沙发角，看他手指绕着我发尾打转："异国，你现在什么看法？"

"就像..."我比划着虚空拥抱的姿势，"隔着太平洋玩你画我猜。"

他突然收紧手臂把我按在胸口。心跳声透过羊绒毛衣传来，我听见他喉结滚动的声响："雪儿，除非发明瞬间移动..."

"胆小鬼！"我猛地挣开，"你连试都不敢试？"

窗外突然炸开除夕的烟花，他擒住我手腕的掌心全是汗。在十二点的钟声里，我们终于撕开所有体面的伪装，像两匹受伤的狼互相撕咬又互相舔舐。

[后记：爱情里最痛的从来不是离别，而是我们明明十指相扣，却都害怕先说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