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音787的引擎声里,后排小男孩的哭闹像忽远忽近的潮汐。我往唐施肩窝深处埋了埋,闻到他卫衣上残留的洗衣液香气——是我们在多伦多超市一起挑的雪松味。
"醒了?"他手指穿过我发间。
"被小糯米团子吵得脑仁疼。"我闭着眼笑,"这嗓门能去唱诗班领唱。"
舷窗外的云海像打翻的棉花糖。唐施突然捏我耳垂:"你小时候乖吗?"
记忆里的幼儿园总有个扎歪辫子的小女孩缩在角落。"安静得像只鹌鹑。"我比划着,"直到初中才学会顶嘴。"
"我正好相反。"他低笑时胸腔震着我太阳穴,"七岁把邻居家柿子全打下来,被老爸揍得屁股开花还不服软。"
前排座椅突然放倒,唐施伸手护住我膝盖。"所以..."他指尖在我掌心画圈,"要是孩子综合我们的性格..."
"打住!"我戳他锁骨,"先研究怎么带婴儿坐长途机吧。"打开手机相册划到去年聚会照,"记得B哥家小宝吗?十小时航程全程安静得像小天使。"
唐施突然扣住我五指:"可我们连叶酸都没买。"
"谁让你突然跨到育儿频道!"我作势要掐他,却被他包住手按在胸口。
巡航灯在过道地毯上投出蓝色光晕。唐施的吻落在我发顶时,后排小孩终于哭累睡着。三万英尺的高空,他声音混着呼吸熨进耳膜:
"现在这样就很好。"
云层下的安大略湖渐渐显现,像块被阳光吻碎的蓝宝石。
[后记:所有关于未来的想象,都始于此刻相扣的十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