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纱帘时，我正对着化妆镜勾勒眼线。黑色丝袜在衣柜深处发出窸窣声响，细高跟敲击木地板的声音像某种战前鼓点。手机屏幕亮起：
「到了」
「穿厚外套」
「今天零下五度」
唐施的黑色路虎停在小区门口。他倚着车门抬头望，呼出的白雾在晨光里散开。当我踩着积雪走近时，他指间的烟灰突然断落——火星坠在雪地里发出细微的嘶响。
"第一次见你穿黑丝。"他喉结滚动两下，突然别过脸去开车门。
我抚平大衣下摆坐进副驾："为谈判加点筹码。"羊绒座椅被他提前加热过，温度透过丝袜灼着脚踝。
玄关的感应灯随着开门声亮起。我弯腰去够鞋柜里的拖鞋，却突然被圈进熟悉的怀抱。唐施的下巴抵在我发顶，手臂像怕碰碎瓷器般虚拢着："就抱会儿。"
雪松香混着心跳声传来，我捏着鞋尖的手指突然卸了力。感应灯熄灭的黑暗里，谁都没动。
"正月十六——"我打破沉默，指尖敲击玻璃杯壁。
唐施突然单膝跪在地毯上，手机屏幕怼到我眼前："3月16日凌晨2:15，通话时长0。"通话记录上方赫然显示着+1开头的陌生号码。
我的手机相册里躺着同时间段的截图：未接来电「美国·加利福尼亚」。两张屏幕在茶几上方对峙，像法庭交叉质证的证物。
"你从来没给过我这个号！"我戳着屏幕上那串数字。
唐施突然僵住，从钱包夹层抽出张泛黄的登机牌——2018年纽约飞波士顿的航班，背面用钢笔写着那串号码。
"大二暑假..."他声音发涩，"你说要当紧急联系人..."
记忆突然闪回肯尼迪机场，穿着卫衣的男孩把登机牌塞进我钱包："背下来，随时能打通。"
感应灯再次亮起时，我们望着彼此笑出声。他伸手抹掉我笑出的眼泪，指腹温度烫得惊人。
[后记：所有阴差阳错都是命运埋下的伏笔，只为在重逢时让我们相视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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