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流涌动

化妆镜的环形灯管嗡嗡作响，蒲熠星看着文韬整理线索卡的手指，忽然想起三天前密室里潮湿的黑暗。

那是档新综艺的试录环节。节目组把整层楼改装成巨型机械密室，他们在幽蓝的应急灯光里寻找密码。通风系统突然停摆，文韬的后背隔着衬衫贴在他手臂上，体温透过两层衣料缓慢晕染。

"这里。"文韬的声音带着罕见的迟疑，指尖扫过墙面的浮雕花纹。蒲熠星举着紫外线灯凑近时，才发现对方耳后凝着细小的汗珠。他们的呼吸在狭窄的夹层里此起彼伏，文韬解开第三道锁时手肘撞到他的肋骨，疼痛混着某种灼热感在胸腔炸开。

此刻的化妆间空调开得太足，文韬整理卡片的指尖泛着青白。蒲熠星把冰美式换到左手，右手状似无意地覆上对方手背，"郭老师的手怎么比制冷剂还见效？"

文韬触电般抽回手的瞬间，三张线索卡雪花般散落。蹲下身时他们的头发擦出静电，蓝紫色火花在发丝间一闪而逝。蒲熠星捡起写着"心跳频率"的红色卡片，突然笑出声："上次在声波锁那里，你的心率监测..."

"那是设备故障。"文韬抢过卡片的速度比解谜时还快，耳尖泛起珊瑚色。监控屏上的数字在记忆里跳动，当蒲熠星的后背完全挡住摄像头时，他的心率从82飙到107。

门外传来道具箱滚轮的声音，文韬后退半步撞倒粉底刷筒。蒲熠星扶住他腰侧的手掌温度透过衣料，与密室里的触感完美重叠。那天他们卡在旋转机关的夹角，文韬的腰线也曾这样猝不及防地落进他掌心，布料下的肌肉瞬间绷紧如满弓。

"两位老师补下妆！"场务的喊声穿透门板。文韬转身时带起的风里有雪松尾调的古龙水味道，这是蒲熠星上周采访时随口提过的喜好。镜前灯将他们的影子投在墙纸上，两道修长的轮廓在某个角度突然交叠，像午夜场电影里未完成的吻戏镜头。

节目录制的后台，暖黄灯光如流淌的蜜，裹着细微的浮尘。蒲熠星支着下巴，看文韬低头整理线索卡，指尖在纸页间翻动，骨节分明。他晃着手中的咖啡，慢悠悠凑过去：“郭老师，这么拼啊？”

文韬抬眼，睫毛在眼下投出淡淡阴影：“哪敢跟蒲大神比，毕竟有人天生带‘解题光环’。”语气带着惯常的清冷，却在尾音处泄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蒲熠星伸手去拿他手边另一沓卡，手指相触的刹那，文韬的手顿了顿，蒲熠星的心跳也跟着漏了一拍——那指尖太凉，像片薄冰，却让他掌心无端地热起来。

蒲熠星忽然笑了，笑眼弯弯：“其实有次……”“你知道吗……”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愣住。文韬别过脸，耳尖发红，蒲熠星上前半步，喉结滚动：“你说。”“没、没什么。”文韬后退时撞到身后的桌子，发出轻响。蒲熠星伸手替他稳住差点滑落的物件，手臂圈住人，一时谁都没动。

空气黏稠得像化不开的糖浆，文韬能听见蒲熠星的呼吸，一下又一下，撞在他心跳的鼓点上。蒲熠星看着文韬微抿的唇，刚要开口，门外突然传来工作人员的喊声：“准备录下一段了！”

“来了”文韬侧身慌张逃离化妆间，留蒲熠星一人在化妆间，蒲熠星望着他的背影，摸了摸发烫的耳尖。嘴角扬起一抹得逞的微笑。

蒲熠星摩挲着口袋里的金属U盘——节目组给的最终环节道具。他知道里面藏着需要双人解码的声纹锁，而此刻舌尖还留着那杯冰美式的苦涩，混着某种隐秘的期待，在口腔里酿成陌生的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