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屋只有一间卧室、一个小厨房和一个兼作客厅的书房。家具陈旧但干净,显然有人定期打扫。最要命的是,卧室里只有一张双人床。
"我可以睡沙发。"张真源立刻说。
马嘉祺摇头:"你是医生,明天还要工作。我睡沙发。"
争论无果,最终两人决定各退一步——都睡床,但中间用枕头隔开。简单洗漱后,他们并排躺在黑暗中,听着窗外肆虐的暴雨声。
"你经常下乡义诊吗?"马嘉祺突然问。
"嗯。医学院时就开始了。"
"为什么?"
张真源沉默了一会儿:"我父亲常说,好医生不仅要会治病,还要知道病从何来。城市医院的病人只是冰山一角。"
"你父亲也是医生?"
"嗯,心外科。十年前去非洲参加医疗援助,遇上疫病...没能回来。"
马嘉祺侧过身,在黑暗中看向张真源:"抱歉。"
"没关系。"张真源的声音很平静,"他做了自己认为对的事。"
一道闪电划过,瞬间照亮了整个房间。马嘉祺看到张真源的侧脸——疲惫但平静,眼睛里映着窗外的雨光。
"其实..."马嘉祺罕见地犹豫了,"我本来想学医的。"
张真源惊讶地转头:"真的?"
"高中时我是生物竞赛组的。"马嘉祺的声音带着怀念,"拿到了P大医学院的保送资格。但大四那年,我父亲突发脑溢血,马氏集团群龙无首..."
"所以你放弃了医学。"
"家族责任。"马嘉祺轻描淡写地说,但张真源听出了其中的沉重。
又一道闪电照亮房间,紧接着是一阵震耳欲聋的雷声。小屋突然陷入一片漆黑。
"停电了。"张真源坐起身。
马嘉祺摸出手机打开手电筒:"我去看看有没有蜡烛。"
他在书房抽屉里找到半截蜡烛,点燃后放在床头柜上。昏黄的烛光在两人之间跳动,在墙上投下摇曳的影子。
"你医学知识很扎实。"张真源说,"今天那份水质报告,连采样方法都很专业。"
马嘉祺笑了笑:"我书房里全是医学书。这些年一直没放下,算是...一种弥补吧。"
烛光下,这位平日里雷厉风行的总裁看起来柔和了许多。张真源突然意识到,自己正在看到一个鲜为人知的马嘉祺。
"你知道吗,"张真源不由自主地说,"你其实很适合当医生。"
"怎么说?"
"敏锐,学习能力强,还有..."张真源顿了顿,"你记得今天那个老奶奶说她孙子喜欢吃什么吗?当时你站在门口。好医生需要这种观察力。"
马嘉祺愣住了,显然没想到张真源会注意到这个细节。烛光映在他的眼睛里,像是点燃了什么。
"张真源,"他罕见地直呼其名,"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们早十年遇见..."
一道特别响亮的雷声打断了这句话。屋顶开始漏雨,水滴落在两人之间的枕头上。
"看来今晚谁都别想睡了。"张真源无奈地笑了。
马嘉祺起身从行李里拿出一瓶红酒和两个纸杯:"既然这样,不如聊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