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他的声音不大,却让所有人屏住了呼吸,"张真源,我刚才说的不够清楚吗?"
张真源感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我认为这样处理更能表达——"
"我不需要你的认为。"马嘉祺走下指挥台,一步步逼近钢琴,"我需要你按照乐谱演奏。这是乐团,不是你的个人独奏会。"
林冉发出一声轻笑,像一把小刀刺进张真源的耳膜。他的手指在琴键上方颤抖,耻辱感如潮水般涌来。
"再试一次,"马嘉祺回到指挥台,"从第36小节开始。"
排练结束后,张真源最后一个离开音乐厅。他在洗手间用冷水冲洗着脸,试图平复胸口的闷痛。正当他抬头看向镜子时,镜中出现了马嘉祺的身影——他不知何时站在了洗手间门口。
两人在镜中对视,张真源迅速转身:"马总监。"
马嘉祺没有回应,径直走向洗手台。他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小药瓶,倒出两粒白色药片,就着水龙头的水吞了下去。张真源注意到他的手在微微发抖。
"您没事吧?"张真源忍不住问道。
马嘉祺关上水龙头,水珠顺着他锋利的下颌线滴落:"你今天的行为很不专业。"
"我只是想表达对音乐的理解。"张真源固执地说。
马嘉祺转向他,近距离下张真源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气,看到他眼下的淡青色阴影:"在乐团里,我的理解就是唯一的标准。"
"那为什么选我?"张真源脱口而出,"如果您只需要一个听话的演奏机器,乐团里有的是技术娴熟的钢琴手。"
马嘉祺沉默了片刻,突然问:"你听过我的《夜莺》吗?"
张真源愣了一下:"您的钢琴协奏曲?当然,那是现代古典音乐的杰作。"
"它缺少一些东西。"马嘉祺的声音低得几乎像自言自语,"三年了,我写不出那样的作品了。"
洗手间外传来脚步声,马嘉祺立刻恢复了那副冷峻的表情:"明天早上七点,我要听你重新演奏巴赫。"说完,他大步离开了洗手间。
张真源站在原地,心跳如鼓。他从未想过马嘉祺会在他面前展现这样的脆弱。
当晚,张真源在乐团资料室查阅马嘉祺的所有作品录音到深夜。当他抱着厚厚一叠资料准备离开时,遇到了加班的刘莹。
"研究马总监?"刘莹笑着问。
张真源有些尴尬:"只是想更好地理解他的音乐风格。"
刘莹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你知道吗?马总监这三年一直在寻找某种声音。他听了上百场选拔赛,直到那天听到你演奏肖邦。"
张真源的心跳漏了一拍:"什么意思?"
"也许你就是他一直在找的声音。"刘莹拍拍他的肩膀,"别让他失望。"
回到公寓,张真源辗转难眠。凌晨三点,他起身坐到钢琴前,手指轻轻抚过琴键。如果马嘉祺在寻找某种声音,那么这种声音应该是什么样的?他开始尝试不同的演奏方式,寻找那个可能存在于他们之间的神秘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