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慕尼黑的天空开始下雨。张真源站在窗前，看着雨滴打在玻璃上，模糊了整个世界。就像他现在混乱的思绪一样，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难以辨认。
但有一点他很确定：无论程昱和林冉在策划什么，无论马嘉祺有多么反复无常，他都需要先弄清楚一个真相——在马嘉祺眼中，他到底是谁？一个独立的个体，还是某个人的影子？
而为了得到这个答案，他必须先面对那个他既渴望又恐惧的男人，哪怕这可能意味着更深的伤害。
张真源的辞职信在慕尼黑酒店的信纸上显得格外刺眼。他盯着那几行字看了许久，最终将它装进信封，交给了正在整理行程的刘莹。
"麻烦转交给马总监。"他的声音平静得不带一丝波澜。
刘莹接过信封，眉头紧锁："你确定吗？现在递辞呈，巡演还没结束..."
"我很确定。"张真源打断她，"我和马总监已经无法共事了。"
刘莹欲言又止，最终叹了口气："好吧，我会转交。但马总监昨晚状态很不好，可能不会立刻处理。"
张真源强迫自己不去询问马嘉祺的具体情况。自从前天那场争吵后，他们就像两个互不相干的陌生人，即使在排练时也避免任何眼神接触。
"对了，"刘莹补充道，"程昱先生今天会来参加排练。马总监特别要求你出席。"
张真源的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为什么？"
"不清楚。"刘莹耸耸肩，"可能是交接工作？毕竟柏林站的独奏已经改由林冉负责了。"
一股酸涩感涌上喉咙。张真源点点头，转身走向电梯。交接工作——仿佛他只是一个可以随意替换的零件。也许在马嘉祺眼中，他从来都只是如此。
排练厅里，乐团成员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聊天，气氛明显比往常压抑。看到张真源进来，几位平时关系不错的同事投来同情的目光，但没人敢上前搭话。在乐团这个小社会里，得罪艺术总监的人自然会被孤立。
"听说你要辞职？"一个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张真源转身，看到陈默站在那儿，大提琴靠在腿边。这位平时开朗的大提琴手此刻表情严肃。
"消息传得真快。"张真源苦笑。
陈默靠近一步，压低声音："别走。乐团需要你。"
"马总监显然不这么认为。"
"马总监最近..."陈默犹豫了一下，"不太对劲。自从程昱要来参演的消息传来，他就变得...更苛刻了。昨天他甚至骂哭了第二小提琴手。"
张真源皱起眉头。马嘉祺一向严厉，但从未失控到这种地步。
没等他追问，排练厅的门被推开，所有人立刻安静下来。马嘉祺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个金发男子——程昱。他比张真源记忆中更加耀眼，一身剪裁完美的浅灰色西装，举手投足间尽是成熟音乐家的优雅与自信。
"各位，"马嘉祺的声音比往常更加沙哑，"这位是程昱先生，将在柏林站与我们一起演出《夜莺》钢琴协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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