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昱微笑着向众人点头致意，目光在扫到张真源时多停留了一秒，嘴角浮现出一丝难以解读的笑意。
"张真源，"马嘉祺突然点名，声音冷硬，"过来一下。"
张真源僵在原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他机械地走向指挥台，能感觉到程昱审视的目光如X光般穿透他。
"程昱需要熟悉一下乐团的风格，"马嘉祺公事公办地说，"你来弹钢琴部分。"
张真源瞪大眼睛："我以为林冉..."
"林冉负责独奏部分，"马嘉祺打断他，"你是协奏。有问题吗？"
有千百个问题。为什么要他在这种尴尬的情况下与程昱合作？是故意羞辱他吗？但当着全乐团的面，张真源只能咬牙回答："没问题。"
程昱这时伸出手："久仰大名，张先生。马总监经常提起你。"
张真源勉强握了握那只手，触感干燥而温暖："是吗？他都说了什么？"
"说你很有...潜力。"程昱意味深长地说，然后转向马嘉祺，"亲爱的，我们可以开始了吗？"
亲爱的。这个亲昵的称呼像一把小刀扎进张真源的心脏。他看向马嘉祺，后者却避开了他的目光，只是僵硬地点点头。
排练开始后，情况变得更加诡异。程昱的钢琴技巧确实出色，但他在演奏时刻意贴近马嘉祺的指挥台，时不时交换一个默契的微笑或眼神。更令人不安的是，每当张真源弹奏时，程昱就会用一种评估的目光看着他，仿佛在比较什么。
《夜莺》协奏曲是马嘉祺的成名作，张真源曾无数次研究过这部作品。但今天，在程昱的注视下，每个音符都变得异常沉重。尤其是当他弹到第二乐章那段著名的独奏时，程昱突然小声对马嘉祺说："看，我告诉过你，他刻意模仿我的指法。"
马嘉祺的目光骤然变冷："张真源，第二乐章37小节，指法错了。"
张真源的手指僵在琴键上："我按照原谱弹的。"
"不，"马嘉祺冷硬地说，"程昱的版本才是正确的。他是这首曲子的首演者。"
张真源看向程昱，后者脸上带着胜利的微笑。这一刻，他突然明白了——这不是普通的排练，而是一场精心设计的羞辱。程昱在向所有人宣告，他才是马嘉祺音乐世界中的正统，而张真源不过是一个拙劣的模仿者。
"我明白了。"张真源平静地说，"请告诉我'正确'的指法是什么样的？"
接下来的排练如同酷刑。程昱不断"纠正"张真源的演奏，而马嘉祺则全盘接受。乐团其他成员不安地交换着眼色，整个排练厅弥漫着一种诡异的紧张感。
排练结束后，张真源第一个冲出排练厅。他需要空气，需要远离那个充满马嘉祺和程昱默契回忆的空间。但就在他即将走出音乐厅时，程昱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张先生，能聊两句吗？"
张真源转身，强迫自己保持礼貌："有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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