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海情天

当天晚上，马嘉祺提前回家。张真源正在厨房煮面，围裙带子松松垮垮地系在腰间。见他进门明显怔了怔："今天这么早？"

"不想我回来？"马嘉祺将照片甩在料理台上。玻璃杯被震倒，牛奶泼洒在张真源手背上，像一道惨白的伤口。

张真源盯着照片看了很久，突然笑了："你派人跟踪我？"

"解释。"马嘉祺抓住他手腕，牛奶顺着两人交握的手滴落。

"林沐帮我修改画室布局，我站不稳他扶了一下。"张真源试图抽回手，"你连这种醋都要吃？"

马嘉祺猛地将他按在冰箱上。金属门发出巨响，惊飞了窗外的麻雀。他咬住张真源颈侧的血管，尝到淡淡的松节油味道："我说过，你是我的。"

张真源在他怀里发抖，却不是出于恐惧："马嘉祺，你根本不懂什么是爱。"

暴怒中的马嘉祺没注意到，这是张真源第一次直呼他的名字。

第二天清晨，马嘉祺在书房发现被动过的抽屉。里面装着张家度假村的竞标文件——本该是绝密的商业资料。他想起张真源昨晚反常的顺从，胃里像灌了铅。

手机在这时响起，陌生号码发来一段视频。画室里，张真源将U盘交给林沐，口型清晰地说："马家的底价都在里面。"

暴雨来得毫无预兆。马嘉祺驾车冲进雨幕时，接到保镖电话说张真源去了画室。挡风玻璃上的雨刷疯狂摆动，却怎么也赶不走他眼前张真源背叛的画面。

画室所在的巷口，他看见张真源和林沐共撑一把伞。林沐凑在张真源耳边说什么，惹得他笑了起来——那种马嘉祺从未见过的、毫无防备的笑容。

马嘉祺踩下油门。黑色轿车如离弦之箭冲向两人，在最后关头猛地刹车。刺耳的摩擦声中，他看见张真源推开林沐，自己却被反作用力带得踉跄几步，正好倒在他的车前。

"真源！"

马嘉祺跌跌撞撞地爬出车门。雨水混着血水在柏油路上蜿蜒，张真源的白衬衫迅速被染红。他艰难地睁开眼，嘴唇蠕动了几下。

马嘉祺俯身去听，却只捕捉到几个气音："...不是...故意的..."

救护车的鸣笛由远及近。马嘉祺抱着逐渐冰冷的身体，突然发现张真源左手紧攥着什么。他掰开那些僵硬的手指，里面是一枚被鲜血浸透的袖扣——他昨天弄丢的那只。

三个月后，马氏集团吞并了张家大部分产业。马嘉祺站在病房窗前，看着心电监护仪上平稳的线条。张真源沉睡的侧脸陷在枕头里，睫毛在眼下投出两片青灰的阴影。

"马总，查清楚了。"助理轻声汇报，"那些照片和视频都是合成的，林沐其实是..."

"出去。"马嘉祺打断他，指腹抚过张真源无名指上的婚戒。阳光透过窗帘缝隙，在戒圈上切割出一道刺眼的光斑。

床头柜上放着张真源的素描本。马嘉祺翻开最后一页，上面画着他睡着的侧脸，角落里写着一行小字："我恨你的占有欲，却爱上你吃醋时皱起的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