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之后，马嘉祺搬进了医院。他买下了整层VIP病房，将最大的一间改造成办公室。每天早晨，他亲自为张真源擦洗身体；每个午后，他握着那只苍白的手读财经新闻；每个深夜，他对着沉睡的爱人诉说那些来不及说的情话。
"今天股价涨了三个点，你肯定要嘲笑我俗气。"马嘉祺用棉签沾水湿润张真源干裂的嘴唇，"你画室那幅《机械心脏》被美术馆看中了，我替你回绝了...那么好的作品，我才舍不得给别人看。"
窗外春雨绵绵，打湿了窗台上的白色风信子。马嘉祺轻轻按摩着张真源逐渐萎缩的小腿肌肉，突然发现他无名指上的婚戒松了。他小心翼翼取下戒指，在内侧发现一行微小刻字：M ♡ Z 5.12。
五月十二日，是他们大学初遇的日子。
马嘉祺的眼泪终于砸在那枚铂金戒指上。他翻出张真源的钱包，在夹层里找到一张泛黄的照片——图书馆里，年轻的他正低头帮人捡设计图，而偷拍者的手指不小心入了镜，那是张真源特有的、微微上翘的小指。
"原来你记得..."马嘉祺将照片贴在胸口，泣不成声。
三个月后的清晨，护士惊呼着叫来医生。马嘉祺从文件中抬头，看到张真源的眼睫在轻微颤动。
"真源？"他扑到床前，手指颤抖着抚上爱人的脸颊，"能听见我说话吗？"
张真源的眼皮挣扎着，最终只睁开一条细缝。浑浊的目光扫过马嘉祺的脸，却没有丝毫停留，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认知功能严重受损。"神经科主任检查后叹气，"他可能...不记得您了。"
马嘉祺站在窗前，看着护工给张真源喂饭。曾经灵巧的双手现在无力地垂在两侧，需要人扶着才能坐稳。当护工不小心打翻汤碗时，张真源像受惊的小动物般蜷缩起来，发出含糊不清的呜咽。
"我来。"马嘉祺接过毛巾，蹲在轮椅前轻轻擦拭那些烫红的指尖，"疼不疼？"
张真源呆呆地看着他，突然伸手碰了碰他湿润的眼角。这个无意识的动作让马嘉祺心脏绞痛——从前他加班到深夜回家，张真源总会这样摸他的脸说"别太累"。
康复治疗室里，张真源对着认知卡片一脸茫然。治疗师指着"苹果"的图片，他却转头望向窗外。马嘉祺顺着他的视线，看到院子里盛放的樱花树。
"他喜欢樱花。"马嘉祺轻声说，"我们第一次见面，就是在樱花树下。"
那天起，马嘉祺每天推着张真源去院子里看花。四月的风带着花香，偶尔会撩起张真源额前的碎发。有时他会对着飘落的花瓣露出恍惚的微笑，那一刻马嘉祺总觉得他下一秒就会开口说话。
但希望总在下一秒破灭。张真源依旧认不出人，依旧说不出完整的句子。医生委婉地建议考虑专业疗养机构，马嘉祺当场摔了茶杯。
"他死我死。"他红着眼睛说，"这辈子我都不会离开他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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