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物实验室的甲醛味盖不住血腥气。宋贤攥着试管的手背青筋暴起，窗外梧桐树上停着三只灰雀——夜枭组织的死亡暗号。
"今天我们解剖鲫鱼。"陈老师敲着玻璃缸，"宋贤，你来做示范。"
手术刀反射的冷光刺进程瑾年瞳孔。他看见宋贤用左手执刀，那是他第一次注意到少年尾指有道环形疤痕，像被什么金属器物反复灼烧过。
"心脏位于鳔腹侧。"刀刃划开鱼腹的瞬间，宋贤声音比刀锋更冷，"心室连接动脉球，这里——"
玻璃突然炸裂。鲫鱼弹跳着跌落讲台，宋贤旋身将陈老师扑倒在地。三枚钢针钉入黑板，尾羽染着幽蓝毒剂。
"找掩体！"程瑾年踹翻实验桌，陆骁拽着林小棠滚进药品柜。
走廊响起消音器的闷响，宋贤扯下窗帘缠住手腕。他踢开通风管道盖板的动作行云流水，却在弯腰瞬间被程瑾年扣住肩膀："这次休想甩开我。"
"松手。"宋贤肘击他肋下的力度收了七分，"他们的目标是你。"
程瑾年摸出解剖剪卡住管道口："巧了，我的目标是你。"
追击者的脚步声在门外骤停。宋贤突然将程瑾年压倒在试剂架后，唇瓣相贴的瞬间，三棱刺擦着他们发梢钉入墙内。程瑾年尝到他舌尖的血腥味，还有快速塞进自己领口的微型存储器。
"活着出去。"宋贤在他耳畔低语，"密码是你生日。"
灰风衣杀手破门而入时，宋贤故意撞翻酒精灯。火舌窜上窗帘的刹那，他迎着枪口跃出窗外。程瑾年看着他抓住爬山虎藤蔓荡向图书馆，忽然想起父亲书房那张泛黄的合照——两个婴儿手腕系着同款银铃铛。
"这边！"祈淮愫从通风管探出头，"消防通道全是他们的人！"
程瑾年边跑边破解存储器。全息投影在空中展开【夜枭】标志，加密文件夹里躺着宋贤的医疗记录：【12岁植入脑皮层芯片，应激性失忆症】
图书馆顶层的钟摆吱呀作响。宋贤将消音手枪插回后腰，看着阴影中走出的银发男人："Y先生。"
"小夜莺长大了。"男人把玩着镀金打火机，"让你杀个人比登天难？"
宋贤踢开脚边的毒针："你们在鲫鱼体内装追踪器的手法很拙劣。"
"但有效。"Y先生按下遥控器，程瑾年破解资料的画面投射在彩窗上，"再不动手，我就把你当年哭着求饶的视频寄给他。"
彩色玻璃映出宋贤煞白的脸。十二岁的自己蜷缩在水牢里的画面闪过，他扣动扳机的瞬间突然调转枪口。子弹击碎投影仪的同时，程瑾年从书架后闪身而出："小心左侧！"
Y先生袖中弩箭疾射，宋贤推开程瑾年硬接这一箭。箭头没入右肩的闷响中，他借势滚到古籍区按下机关。整面书墙翻转，露出藏满军火的暗室。
"躲进去！"宋贤将程瑾年踹进密室，"除非听到《安魂曲》旋律......"
钢化玻璃在火箭筒轰击下龟裂。程瑾年看着宋贤在枪林弹雨中穿梭，突然发现他每次闪避都刻意护住左胸——那里缝着母亲送的护身符。
Y先生踩住宋贤染血的右手："你以为删除记忆就能重新做人？"电击器按上他后颈芯片，"让我帮你回忆下，你是怎么跪着求我......"
程瑾年撞开暗门扑出，消防斧劈碎电击器。他抱起意识模糊的宋贤，摸到他腰间硬物——正是父亲珍藏多年的怀表，表盖内侧刻着两个婴儿的名字。
"瑾年...贤..."宋贤沾血的手指抚过刻痕，"原来那个铃铛...是你..."
Y先生举枪的手忽然颤抖。程瑾年转身露出颈间银链，铃铛在硝烟中叮咚作响。十二年前绑架案里，正是这个声音陪着宋贤熬过电击刑讯。
"不可能！"Y先生踉跄后退，"程家孩子早就死在......"
警笛声由远及近。宋贤用最后力气扣动扳机，子母弹在空中爆成麻醉烟雾。程瑾年背着他跃上送餐电梯，听见肩头传来梦呓般的呢喃："游乐园...摩天轮..."
急诊室红灯亮起时，程瑾年拆开染血的护身符。褪色照片上，两个五岁男孩在旋转木马前牵手大笑，背后站着年轻时的东野弃与程肆。
秦明月突然冲进走廊，翡翠镯撞在长椅上碎成两截。她颤抖着捧起程瑾年手中的照片："这镯子本该有一对...当年绑匪带走小贤时..."
暴雨拍打着ICU玻璃窗。程瑾年握住宋贤冰凉的手，发现他尾指疤痕与自己的婚戒完美契合。床头的脑电监测仪突然波动，宋贤在昏迷中无意识勾住他手指，仿佛回到五岁那年紧握的秋千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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