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CU的呼吸机规律作响，程瑾年将婚戒贴上宋贤尾指疤痕。翡翠碎镯在监护仪上投下绿影，秦明月正用俄语哼着古老的摇篮曲。
"芯片在杏仁核位置。"主刀医生指着全息投影，"强行取出会导致记忆永久损伤。"
程瑾年摩挲着宋贤虎口的茧——那是长期握枪留下的，与父亲保险柜里的柯尔特枪痕完全吻合。窗外惊雷炸响，病床上的人突然抽搐，脑电波迸出刺目红光。
"让开！"程瑾年扯开病号服，将翡翠碎片按在他心口胎记处。十二年前秋千架下的童言稚语破封而出：【小贤疼的话就咬我手臂】
心电监护仪划出剧烈峰谷。宋贤在混沌中看见五岁的程瑾年，男孩正用狗尾巴草挠他鼻尖："说好要当我的新娘呢？"
记忆海啸般涌来。2013年深秋，绑匪的电锯声混着瑾年的哭喊。小贤被塞进冷冻车时，最后看见的是程家工厂冲天的火光......
"血压骤升！"护士惊呼。程瑾年俯身含住他颤抖的唇，咸涩液体滑进彼此唇齿。宋贤睫毛颤动间，监护仪节奏逐渐平稳。
林小棠突然撞开门："年哥！夜枭的人混进校庆了！"
消毒水味被夜风吹散。宋贤睁眼的瞬间，程瑾年正用领带捆住两人手腕。窗外暴雨如注，他沙哑的嗓音混着雨声敲在耳膜："这次换我绑着你。"
校庆舞台的追光灯下，Y先生戴着校友徽章举杯。香槟塔映出他袖口的氰化物针剂，程瑾年却盯着他无名指的戒痕——与父亲书房照片里的戒指一模一样。
"2009届优秀毕业生代表。"主持人念出烫金名片，"程氏集团首席技术顾问，殷烨先生。"
宋贤的叉子当啷落地。程瑾年感到他脉搏突然加速，顺着视线看到餐刀反光里的倒影——殷烨后颈露出半截条形码，与宋贤医疗档案上的实验体编号同源。
"跳支舞？"程瑾年拽他滑进舞池，掌心相贴时写下摩斯密码：【父亲知道芯片的事】
宋贤的舞步错拍，皮鞋尖碾过程瑾年脚背。他们旋转到香槟塔阴影处，殷烨的俄语耳语毒蛇般钻入耳膜："小夜莺，你猜程肆当年为什么资助人体实验？"
小提琴突然断弦。宋贤旋身将程瑾年护在身后，餐刀划破殷烨袖口。针剂坠地的瞬间，祈淮愫的无人机群俯冲而下，载着辣椒水的气球在宾客头顶炸开。
"资料室！"宋贤踹开安全通道，"2009年程氏有笔三千万的异常支出！"
尘封的档案柜散发着霉味。程瑾年撬开加密抽屉时，指尖碰到冰冷的金属盒——里面躺着两枚染血的儿童乳牙，标签写着【双生子实验体A&B】。
宋贤的瞳孔剧烈收缩。程瑾年翻出泛黄的实验日志，父亲俊逸的字迹此刻狰狞如恶魔：【7月15日，A体（瑾年）出现排异反应，启用B体（小贤）进行脑桥移植】
"原来我才是..."程瑾年喉结滚动，"被放弃的那个实验体？"
防火警报骤然响起。殷烨的笑声从广播系统传来："恭喜找到真相！但你们猜，程肆现在正把手术刀对准谁的太阳穴？"
监控屏幕亮起，程宅地下室画面刺痛视网膜。程肆的白大褂沾着血，而他面前的手术台上——秦明月被绑在电击椅中，翡翠镯碎片深深扎进腕动脉。
宋贤砸碎消防栓取出破拆斧。程瑾年却按住他颤抖的手，将婚戒套进他无名指："这次听我的。"
戒指内圈机关弹开，微型注射器闪着寒光。程瑾年吻着他眼尾轻笑："里面有纳米机器人，能吃掉你脑子里的芯片。"
"那你怎么办？"宋贤抓住他衣领，"殷烨明显要拿你当人质！"
"十二年前你替我走进冷冻车。"程瑾年将另一枚戒指戴在自己手上，"这次换我走进火场。"
校庆烟花在夜空炸开时，他们背对背奔向不同方向。宋贤的摩托撕裂雨幕，后视镜里程瑾年正走向殷烨的黑色轿车，无名指上的戒指发着幽蓝微光。
程宅地下室弥漫着乙醚味。宋贤破窗而入的瞬间，手术刀已抵住程肆咽喉："解药在哪？"
"小贤..."程肆的眼镜链微微晃动，"你母亲中的毒需要瑾年的脊髓液..."
秦明月突然剧烈咳嗽，吐出的血沫里混着金属颗粒。宋贤扯开程肆领口，锁骨处的芯片疤痕与自己如出一辙。
"原来您也是实验体。"他冷笑，"难怪当年故意让绑匪抓走我。"
程肆的瞳孔骤然放大。宋贤将电极贴在自己太阳穴，监控画面立刻同步到所有电子屏："殷烨先生，您当年埋在程氏工厂的炸弹——"
程瑾年的脸突然占满屏幕。他在飞驰的轿车里举起戒指，背景音是殷烨癫狂的俄语计数。当计数器归零时，戒指突然爆出强光，车载系统全部失灵。
"现在！"程瑾年的吼声穿透扬声器。宋贤按下手机发送键，程宅地下室所有电子锁应声而开。秦明月挣脱束缚的瞬间，程肆突然扑向控制台。
高压电流贯穿全身的剧痛中，宋贤看见程瑾年踹开车门滚向悬崖。戒指定位信号最后闪烁的位置，是十二年前他们一起跌落过的那个水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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