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房陷阱

西林街17号的玻璃花房爬满藤蔓，莫弈雨推门时惊落几片蓝鸢尾花瓣。虞洽光正俯身修剪花枝，园艺剪的寒光掠过他后颈——抑制贴边缘渗出淡红血痕。

"这株叫'莫氏蓝'，上周刚嫁接成功。"虞洽光剪下花苞抛过来，断裂处渗出乳白汁液，"碰到皮肤会诱发轻度幻觉，比如…看见最渴望的画面。"莫弈雨手背溅到汁液的瞬间，视网膜残留的硝烟味突然被蓝鸢尾清香覆盖——那是三年前战地医院废墟里，穿白大褂的少年跪在焦土中抢救蓝鸢尾根茎的画面。

花架后的冰柜发出嗡鸣。莫弈雨拉开柜门时冷雾漫出，二十支标注日期的试管整齐排列，最早那支的标签日期正是他三年前遭遇爆炸的日子。虞洽光突然从背后环住他，将试管贴上他脉搏："当年你打碎的神经毒素制剂，我花了927天重新提纯。"

警报器骤然尖叫。虞洽光拽着他滚进月季丛，追捕者的手电光扫过头顶。莫弈雨压在对方身上时，发现虞洽光锁骨链坠的镜头盖内侧，刻着极小的"MY-0917"——正是自己战地相机的编号。

"现在逃还来得及。"虞洽光把车钥匙塞进他裤袋，指尖残留的泥土混着血渍，"记住，蓝鸢尾向着光源生长时..."追捕者的脚步声逼近，他突然咬破莫弈雨指尖抹过自己腺体，"…猎手就该成为诱饵。"

三百米外的巷口，虞洽光的摩托车轰鸣着冲破夜色。莫弈雨发动汽车时，副驾座上躺着支冷藏试管，标签背面有行小字：「当汁液渗透第23次，失嗅症将看见真相」。后视镜里，花房的蓝鸢尾在烈焰中舒展花瓣，如同盛放的监视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