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剧烈震动,我感觉脚下的地面仿佛变成了汹涌的海浪,身体不受控制地踉跄起来。
玄玉在掌心滚烫无比,那热度如同一团燃烧的火焰,烫得生疼,仿佛要将我的掌心灼伤。
"怀瑾!"苏挽歌急切地拽住我胳膊,她的手冰凉且用力,带着一丝颤抖。
她的琵琶弦绷得笔直,犹如拉紧的弓弦。
断弦处还凝着黑血,黏稠而暗沉,散发着一股刺鼻的腥味——方才那条黑雾蛇咬穿了两根弦。
那黑雾蛇的模样在我眼前一闪而过,它的身躯漆黑如墨,鳞片闪烁着诡异的幽光,游动时发出“嘶嘶”的声响。
头顶的砖簌簌落下,如同密集的雨点砸落,“噼里啪啦”地响,每一块砖掉落的声音都重重地敲击在我的心头。
陈思远还在笑,血沫子“噗”地喷在顾临风刀背上,带着一股咸腥的味道。"镇北军的怨气...要醒了。"
我后颈发紧,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在轻轻拉扯着我的神经,寒意顺着脊梁骨往上蔓延。
东墙裂缝里漏出的青灰光,幽幽地散发着,像极了三年前师父带我去终南山时,见过的虚空界裂隙。
那青灰光带着一种神秘而冰冷的气息,照亮了周围一小片昏暗的空间。
那时他用河洛演天诀布了七重锁魂阵,说那是前朝邪修拿十万镇北军骸骨炼的怨气池。
"布阵!"我大声吼道,声音在空旷的石室里回荡。
手指在砖地上用力画符,砖地粗糙而冰冷,触感如同砂纸一般。
东南木,西北金,离火位压在陈思远脚边。
五行局起的刹那,空气里浮起金铁味,那味道刺鼻而浓烈,仿佛生锈的铁器被高温炙烤后的气味。
李云鹤的短刀“嗖”地擦着我耳尖飞出去,带着一股凌厉的风声,钉在西墙。"四个!"他一脚踢开脚边晕倒的邪术士,那邪术士的身体“扑通”一声倒地。"还有四个在暗角!"
韩飞鸿的剑霜突然暴涨,剑身上的霜气闪烁着寒光,发出“滋滋”的声响,仿佛冰裂的声音。
他反手劈向左侧阴影,霜刃过处,两个灰袍人现了形——胸口都纹着镇北军狼头。
那狼头纹身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会从胸口跃出。"狗日的!"他吐了口血,血“噗”地落在地上,溅起小小的血花。"当年灭我师门的,就是这标记!"
顾临风的刀紧紧抵住陈思远咽喉,刀身闪烁着冷冽的光。"沈公子,阵能撑多久?"
"三息。"我额头冒出冷汗,汗水顺着脸颊滑落,冰凉的触感让我清醒了几分。
随着河洛演天诀推到第二层,一股奇异的力量涌上心头,眼前开始不受控制地闪过一些碎片:韩飞鸿的剑断在狼头纹心口,“咔嚓”一声脆响,仿佛骨头断裂的声音;苏挽歌的弦丝缠上虚空裂隙,弦丝发出“嗡嗡”的震颤声;陈思远的法杖插进我心脏,那种刺痛感仿佛真实存在一般。
"躲开!"我不顾一切地扑向苏挽歌。
她身后的砖地突然裂开,“轰隆”一声巨响,仿佛大地被撕裂。
黑雾裹着白骨冲出来,那黑雾冰冷而潮湿,带着一股腐朽的气息,擦过她琵琶。
弦丝崩断一根,"铮"的一声刺得人耳鸣,那声音尖锐而刺耳,仿佛要刺穿我的耳膜。
陈思远趁机撞开顾临风,顾临风的身体“踉跄”了一下。
他断指的手按在裂缝上,黑血“滴答滴答”地滴进白骨堆,发出沉闷的声响。"镇北军的兵魂,认主!"
白骨堆里爬出半具铠甲,锈铁擦着地面,发出刮骨般的“嘎嘎”响,那声音让人毛骨悚然。
韩飞鸿的剑砍上去,火星四溅,“噼里啪啦”的声响在石室里回荡。"他奶奶的!"他抹了把嘴角血,血在他的手上留下一道殷红的痕迹。"这玩意儿刀枪不入!"
我摸出最后三张符,符纸在我手中微微发烫,仿佛带着一丝生命的温度。
血写的"破"字在黄纸上发烫——师父说过,这是用他心头血画的,能破百邪。"苏姑娘!"我甩符过去,符纸在空中“呼呼”地划过。
她接住,弦丝缠住符纸,精准钉在铠甲眉心。
白骨"咔"地停住,那声音清脆而短暂。
黑雾退了半尺,那股腐朽的气息也随之淡了一些。
"好机会!"李云鹤的铁哨突然吹响,尖锐的哨声“呜呜”地在石室里回荡。
尖锐声响里,暗角的邪术士抱头蹲下,发出痛苦的“哎呦”声。
他趁机冲过去,短刀连挑三人经脉,刀身划过肉体的“噗噗”声清晰可闻。
陈思远红了眼,
他法杖上的骷髅眼冒出红光,那红光闪烁着诡异的光芒,仿佛有生命一般。
照在白骨铠甲上。
那东西又动了,这次直接冲我来,它的脚步沉重而有力,“咚咚”地响。
我咬舌尖,一股血腥的味道在口中弥漫开来。
河洛演天诀推到第三层,眼前血雾弥漫,那血雾带着一股浓郁的腥味,血雾里,闪过陆老将军的脸——和我收到的密信上,那个带着刀疤的老人,分毫不差。
"符在他法杖里!"我大声喊道。
苏挽歌的弦丝缠上陈思远手腕,用力一拽,“嗖”的一声,法杖飞起来,我接住,反手砸在地上。
木柄裂开,露出半截青铜符文,那青铜符文散发着一股古老而神秘的气息。
上面刻着"镇北军·戊字营"——和三年前虚空界裂隙里的残碑,一模一样。
韩飞鸿的剑霜裹住符文,剑霜发出“滋滋”的声响。"老子砍了这破玩意儿!"
"当!"剑刃劈下,符文碎成三截,那声音清脆而响亮。
陈思远像被抽了筋骨,瘫在地上,身体“扑通”一声倒下。
白骨铠甲"轰"地散成渣,灰尘飞扬,弥漫在空气中,带着一股呛人的味道。
顾临风踢开他法杖,法杖“咕噜咕噜”地滚了出去。"解决了?"
"没。"李云鹤蹲在暗角邪术士旁边,扯下对方衣领。
露出的刺青让我瞳孔收缩——也是镇北军狼头,只是多了道交叉骨。
听到李云鹤说出这些人归镇北王府暗卫管,我的心猛地一沉,仿佛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更加寒冷,镇北王……这背后的阴谋似乎比我想象的还要深。"这些人,归镇北王府暗卫管。"
我脊梁骨发凉,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镇北王是陆明远他爷爷。
苏挽歌捡起半块符文,符文在她手中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青灰光从裂缝里透出来,照在她脸上,她的脸在青灰光的映照下显得有些苍白。"怀瑾,这纹路...和虚空界的锁魂阵,好像。"
地面突然又震,震动的感觉如同汹涌的波涛一般。
东墙的裂缝"咔"地裂开半尺,漏出更多青灰光,那青灰光变得更加明亮,仿佛有一股力量在不断地往外涌。
里面传来闷响,像有什么大家伙在撞墙,“砰砰”的声音低沉而有力。
陈思远突然笑出声,那笑声阴森而诡异。"你们破了符文...可镇北军的怨气,早被陆老将军引到京都了。"他咳出黑血,黑血“噗”地落在地上。"等虚空界完全打开...沈怀瑾,你师父当年封的阵,要给你陪葬了。"
李云鹤的短刀抵住他喉咙,刀身闪烁着寒光。"谁是陆老将军?"
"你猜。"陈思远闭了眼,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神情。
韩飞鸿踹他一脚,他的身体“哼”了一声。"装什么死!"
我蹲下来,扯下他领口。
锁骨处有个淡青胎记——形状像极了陆府祠堂里,陆老将军画像上的朱砂痣。
苏挽歌突然拽我袖子,她的手冰凉而颤抖。
她指向东墙裂缝。
青灰光里,飘出半片染血的衣角——上面绣着镇北军飞狼纹,那衣角在青灰光中轻轻飘动,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拉扯着它。
"走。"顾临风背起韩飞鸿,他的脚步沉稳而有力。"这地方要塌了。"
李云鹤捡起地上的符文碎片,符文碎片在他手中发出轻微的碰撞声。"这些得带回六扇门。"
我最后看了眼裂缝。
青灰光里,好像有只手,正慢慢伸出来,那只手苍白而扭曲,仿佛带着无尽的怨念。
出了石室,月光照在脸上,月光清冷而柔和,洒在脸上,带来一丝凉意。
苏挽歌的弦丝还沾着黑血,在风里轻轻晃,弦丝发出“嗡嗡”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刚刚发生的一切。
"怀瑾。"她声音低,带着一丝担忧。"刚才你推演时,看到什么了?"
我摸了摸怀里的玄玉。
镇妖塔纹路还在发烫,那热度透过衣服传递到我的手上。
"血。"我说,"很多血。"
还有陆老将军的刀疤,和陈思远锁骨的胎记,严丝合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