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程鑫这才注意到,马嘉祺手背上的血已经浸透了小半块纱布,那抹红色在纯白的纱布上显得尤为刺目。
马嘉祺你薅秃的向日葵,总得赔我点什么吧?
马嘉祺的声音带着几分戏谑,目光却落在窗台上那束蔫巴巴的向日葵上。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像是无意间提及,又像是一种试探。
丁程鑫撇了撇嘴,低声嘟囔了一句“小气”,脚步却没由来地朝着对方走去。动作看似随意,指尖却在即将触碰到马嘉祺手腕时微微迟疑了一下。
还没等人用力按住针孔,那只手便被对方反手扣住——温凉的触感瞬间包裹住他的手腕,力道不重,却让人无从挣脱。
马嘉祺抓住了。
马嘉祺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颤抖,像是怕惊扰什么珍贵的东西。目光牢牢锁住丁程鑫,眼底似乎藏着某种深沉的情感,仿佛只要稍微松懈,眼前的人就会再次消失不见。
马嘉祺这次别想逃。
丁程鑫的指尖僵了一下,腕间传来一阵温热,那热度顺着皮肤一路蔓延到胸口,烫得他心口发闷。抬头对上马嘉祺的眼睛,那里不再有此前的慌乱,只剩一片幽深,如同结了薄冰的湖面,表面平静,底下却暗流涌动。
丁程鑫谁要逃。
丁程鑫别过脸去,声音闷闷的,像是赌气一般。然而他的手却没有挣开,任由对方攥着,安静得让人心颤。
*
丁程鑫你们为什么不锁我了?
丁程鑫坐在窗台上,双腿轻轻晃动着,阳光透过玻璃洒在他的脚踝上,那原本该套着银色镣铐的地方,如今只剩下一道浅淡的粉色痕迹,像一朵褪色的蔷薇,悄无声息地依附在他的肌肤上。
房间里一片沉默,六个人站在阴影之中,没有人回应他的问题。
严浩翔的指节抵在唇边,牙齿咬出了一道血痕;贺峻霖下意识地揉着衣摆,指尖将布料捏得皱巴巴的;宋亚轩低垂着头,目光死死盯着地板上的光斑,仿佛那里藏着答案;张真源垂着眼睫,镜片反射着冷冽的光;刘耀文则烦躁地把玩着手中的打火机,火苗跳动,明明灭灭,映得他的脸忽明忽暗。
沉默像水一样漫延开来,直到马嘉祺一步步从阴影里走出来。他的步子很慢,每一步都像是经过深思熟虑。
停在丁程鑫面前,弯下腰时,衣摆轻轻扫过地面,随后单膝跪了下来,稳稳地停在窗台前。
伸出一只手,掌心温热,轻轻握住那还在轻轻晃动的脚踝。
马嘉祺......因为你在笑。
丁程鑫愣住了,低头看着那只握住自己脚踝的手,又缓缓抬起头,望向马嘉祺的脸。对方的眼睛里映出了自己的影子——是刚才晃腿时不自觉扬起的嘴角,是从眼底溢出来的、带着些许轻松的笑意。
马嘉祺的拇指轻轻摩挲过那道痕迹,动作极缓,像是在触碰一件易碎的珍宝。他的声音很轻,几乎像是呢喃。
马嘉祺你以前逃跑的时候,从来不笑。
——上一世他们用锁链囚禁他,这一世他用顺从囚禁他们。
那么......梦该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