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服是在下午四点送到的。

深蓝色的丝绒礼盒，烫金的品牌logo，打开时甚至能闻到淡淡的鸢尾花香——是当季最新款的高定，吊牌上的价格让你倒吸一口冷气。你拎起那件礼服，深V领，露背设计，后腰处还有一道镂空，裙摆像午夜的海浪一样流淌在臂弯里。

**——宋银硕怎么会知道你的尺寸？**

这个念头让你后颈发凉。你翻遍礼盒也没找到尺寸标签，仿佛这件衣服生来就是为你量身定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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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八点，你站在穿衣镜前，礼服像第二层皮肤一样贴合着曲线。唯一的麻烦是后背的隐形拉链——你反手够了几次都差一寸。

门铃突然响了。

透过猫眼，郑成灿站在门外，手里拎着个印着药房logo的纸袋。你慌忙抓了条披肩搭在肩上才开门。

“你的胃药。”他晃了晃袋子，“上次你说……”

话音戛然而止。他的目光落在你肩头滑落的披肩上，瞳孔微微放大。你这才意识到披肩只遮住了前面，后背大片肌肤还暴露在空气中。

“抱歉，我在试衣服。”你拢了拢披肩，丝绸却像故意作对似的又滑下半截。

郑成灿的喉结滚动了一下，视线迅速移向天花板：“需要帮忙吗？”

你犹豫了两秒，最终转过身去：“拉链……够不到。”

他的脚步声靠近，带着淡淡的消毒水味。当微凉的指尖碰到你裸露的背脊时，你明显感觉到他呼吸一滞。拉链缓缓上移的触感像一条蛇沿着脊椎爬行，他的动作很轻，却让你每一寸皮肤都绷紧了。

“好了。”他的声音比平时低哑。

你转身时发现他退后了两步，白衬衫的袖口卷到手肘，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那里凸起一根青筋，像在克制什么。

“谢谢。”你拽紧披肩，“是公司的晚宴礼服。”

“公司要求穿这种？”他盯着你锁骨处的镂空设计，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宋总监选的。”

这个名字像按下了某个开关。郑成灿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目光扫过扔在沙发上的礼盒：“他为什么会知道你的尺寸？”

“我也想知道。”你苦笑，“可能是人力档案？”

郑成灿突然走向你的书架，抽出一本《临床解剖学》翻到某页，又扫了眼你的腰线，冷笑一声：“髂前上棘到第七颈椎的距离，误差不超过0.5厘米——他要么是天才，要么……”

“要么什么？”

“要么观察你的时间远比你想象的长。”他合上书，眼神阴沉得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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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班时，Anton的工位空着。

你正想发消息问他，却听见茶水间传来压低的声音：“……今早宋总监直接摔了咖啡杯！”“说是数据分析全错，可那明明是上周他亲自确认过的……”

你冲进会议室时，Anton正脸色惨白地站在投影前，宋银硕抱臂靠在椅背上，镜片反着冷光。

“这个错误足够让你失去转正资格。”他轻敲桌面，“还是说，有人教你这么做的？”

Anton猛地抬头：“是我自己的失误！与前辈无关！”

“前辈？”宋银硕玩味地重复这个词，目光终于转向站在门口的你，“啊，救兵来了。”

会议室瞬间死寂。所有人都低头假装整理文件，只有你还盯着宋银硕——他今天系了条暗纹领带，正是咖啡店窗框的图案。

**——他在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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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休时你堵住了宋银硕。

“为什么要针对Anton？”

电梯里只有你们两人，他慢条斯理地摘下眼镜擦拭：“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数据分析根本没有问题！”

“哦？”他突然逼近一步，把你困在电梯角落，“那你觉得是什么问题？”

雪松香水混着危险的气息压下来，你后背紧贴冰冷的金属壁。

“是因为咖啡店？”你直视他的眼睛，“因为我和Anton——”

“因为你不乖。”他忽然用指节抚过你脸颊，动作温柔得像在触碰易碎品，“我给了你高定礼服，你却穿着它让别的男人碰你的背。”

电梯“叮”地停在顶层，他重新戴上眼镜，又是那个完美的宋总监：“对了，晚宴七点开始——这次，别迟到。”

门开时，你看见他无名指的银戒映出你苍白的脸。

第五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