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的灯光比想象中更刺眼。
水晶吊灯折射出的碎光像无数双窥探的眼睛，而你穿着那件深蓝色高定礼服，感觉自己像被展示在橱窗里的人偶。裙摆上的碎钻随着步伐闪烁，每走一步都引来几道若有若无的视线。
“林组长今晚真是光彩照人。”财务部的李姐凑过来，递给你一杯香槟，“听说礼服是宋总监选的？他眼光真毒。”
你勉强笑了笑，抿了一口酒，气泡在舌尖炸开的瞬间，余光瞥见宋银硕站在不远处。他正在和几位重要客户交谈，西装笔挺，谈笑风生，可当你移开视线时，总能感觉到他的目光如影随形地黏在你背上。
**——像一只盯上猎物的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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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进行到一半，主持人突然宣布了实习生转正名单。
“市场部B组，Anton Lee——”
掌声响起时，你惊讶地转头看向舞台。Anton站在聚光灯下，领带系得一丝不苟，可耳尖却红得几乎透明。他接过聘书时，目光不自觉地往你的方向瞟了一眼，又迅速垂下睫毛，像是怕被灼伤。
“恭喜。”你在他下台时轻声说。
Anton的手指无意识地捏紧了香槟杯：“谢谢前辈……其实我……”
“其实什么？”
他张了张嘴，最终只是摇头：“没什么。”
你总觉得他隐瞒了什么，可还没追问，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轻咳。宋银硕不知何时出现在你们身后，手里端着两杯威士忌。
“庆祝一下？”他将其中一杯递给Anton，唇角带笑，眼神却冷得像冰，“毕竟……**意外**转正值得纪念。”
Anton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接过酒杯时指尖微微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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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晚上，你像被困在一场精心设计的棋局里。
每当有男同事试图靠近搭讪，宋银硕总会“恰好”出现在他们的视线范围内。他不需要说话，只需轻轻晃动手中的酒杯，或者漫不经心地摩挲那枚银戒，就能让那些蠢蠢欲动的追求者识趣退场。
“宋总监是不是对你……”公关部的小王欲言又止。
“只是工作关系。”你打断她，却感到一阵烦躁。
你躲到露台透气，夜风拂过裸露的后背，带起一阵战栗。忽然，一件西装外套披上你的肩头——不是雪松香，而是清爽的柑橘调。
“前辈冷吗？”Anton站在半步之外，手悬在空中，像是想碰你又不敢。
你拢了拢外套，闻到一丝淡淡的洗衣液香气：“谢谢。不过你不怕宋总监看见？”
Anton的表情僵了一瞬，随即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我……我只是想谢谢前辈一直以来的指导。”
他的眼神太干净，让你不忍心再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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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结束时，你累得几乎站不稳。
高跟鞋磨破了后跟，宋银硕送的礼服像一道华丽的枷锁，勒得你喘不过气。回公司取包的间隙，你径直走向他的办公室，将叠得整整齐齐的礼服放在他桌上。
**——物归原主。**
你没留字条，但你知道他会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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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一点，宋银硕回到空无一人的公司。
月光透过百叶窗，在那件礼服上切割出锋利的条纹。他站在桌前看了很久，突然伸手抚过裙摆的褶皱——那里还残留着你的体温和淡香水味。
他的指尖在镂空设计处停留，眼神暗得像暴风雨前的海。
“啪！”
钢笔被生生折断，墨水溅在礼服上，像一朵狰狞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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