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的气味刺得鼻腔发疼，傅沉舟的白大褂蹭过我手腕的静脉留置针。他指尖敲了敲实验台的玻璃器皿，里面悬浮着淡紫色的血清，正是我后腰纹身里凝结的血与罂粟汁混合物：“K先生的神经毒素正在侵蚀我的心脏，而你的血液......”他用镊子夹起我的一缕头发浸入血清，发丝瞬间泛起珍珠母般的虹光，“能中和毒素，就像你母亲当年用自己的血养着我。”

针头刺入他手肘静脉时，我别过脸去。橡胶止血带勒进他小臂的肌肉，青色血管在苍白皮肤下凸起如蚯蚓，随着他攥紧拳头而跳动。傅沉舟忽然抓住我的手腕按在他肱二头肌上：“感受血流的速度，等下你会更清楚——”他拔掉自己手臂上的针管，将带血的针头猛地扎进我手背，“我们的心脏怎样为彼此泵血。”

静脉被异物撑开的胀痛从手背窜到肩膀，我下意识想抽手，却被他用掌心死死按住。他另一只手转动着连接我们血管的Y型输液管，暗红的毒血与我的淡红血液在透明管道里相撞，像两条交缠的蛇吞吐信子。“看，你的血在吞噬我的毒素。”他指腹碾过我手背上鼓起的血管，那里因毒素入侵而泛起细密的紫斑，“就像当年我吞掉你母亲腐烂的脏器——她的肝被子弹打穿，却坚持用嘴把解毒药喂给我。”

实验室的低温让皮肤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我能听见血液在管道里流动的细微声响，混合着傅沉舟喉间溢出的低笑。他忽然倾身咬住我输液管附近的皮肤，齿尖刺破表皮的瞬间，有温热的血珠渗进他嘴角：“你的血比罂粟蜜更甜。”他舔掉我皮肤上的血，舌尖扫过输液管与皮肤接触的位置，“等毒素排净，我会在你心脏附近纹上我的血型——这样就算你被剖开胸膛，法医也会知道，你流淌的每一滴血都属于我。”

凌晨三点，警报器突然尖啸。傅沉舟扯掉我们手臂上的输液管，我的血顺着他手肘滴在实验报告上，晕开的痕迹像朵正在枯萎的玫瑰。他按住我后腰的纹身将我抵在冷藏柜上，金属柜门的冰意透过衬衫渗进皮肤，与他体内残留的毒素在血管里形成冰火两重天：“林晚吟偷了我的血清样本。”他捏起我下巴，让我看向监控屏幕里狂奔的白大褂身影，“现在你有两个选择——”

他拿起桌上的双腔注射器，针头在冷光下泛着幽蓝：“用你的血给她注射解毒，让她活着当我的人质；或者......”针尖刺破我锁骨下方的皮肤，那里正是心脏跳动最剧烈的位置，“我抽干你的血，用离心机分离出解毒因子，看着她在神经毒素中变成只会流口水的废物。”他按下注射器活塞，我的血被吸入针管，与他提前抽好的毒血在管内旋转交融成深紫色，“选吧，姐姐——是让她带着你的血苟活，还是让我们的血在她身体里打架？”

冷藏柜的玻璃上凝着水珠，顺着我的倒影缓缓下滑。傅沉舟的指尖擦过我锁骨的齿痕，那里还留着他昨夜用烟头烫出的焦痂：“无论你选哪个，”他将混合血清推进我静脉，刺痛中带着灼烧般的滚烫，“我们的血都会在某个人身体里相遇。就像你父母和我父母——”他咬住我耳垂，齿间带着血清的铁锈味，“他们的脏器现在还泡在福尔马林里，彼此挨着，永远分不开。”

实验室外传来凌乱的脚步声，傅沉舟忽然扯开我的衣领，用蘸着我血的针头在我心口快速游走。皮肤被划破的刺痛里，我看见他正在刻下一个“F”形纹身——那是他姓氏的首字母，此刻正被我的血勾勒得鲜红欲滴。他吹了吹渗血的伤口，温热的呼吸扑在皮肤上：“等解决了林晚吟，我会带你去看地下停尸房。”他握住我正在发抖的手，按在自己心口同样位置的旧疤上，“你母亲的心脏和我的肺脏，现在还连在一起跳动呢。”

迷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