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外面的世界不一样了，"李先生叹息道，"城里的姑娘们都不这样折磨自己。美，应该是自然的，而不是强加的痛苦。"

这番话如同一道闪电劈开了花妮的心。长久以来被视为理所当然的习俗，突然被质疑了。然而，当她小心翼翼地向祖母提起这些疑问时，换来的是一顿训斥。

"城里人懂什么？那是寨子里的规矩，祖祖辈辈都这样过来的。"祖母不容置疑地说道，"再说了，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已经做了，难道还能长回去不成？"

花妮沉默了。是啊，已经做了，说什么都晚了。但那颗疑问的种子，已经在她心里生根发芽。

三、婚姻的枷锁

十八岁那年，花妮到了婚配的年龄。

凭借着姣好的容貌和"标准"的身材，再加上父亲积攒的一些家底，花妮很快就被邻近的富裕村寨看中了。对方是寨主的次子何强，比花妮大五岁，据说在县城做些买卖，家境殷实。

"你运气真好，"祖母欣慰地说，"何家是大户，你嫁过去不会挨饿受冻。"

婚事就这么定下了。花妮对未来的丈夫一无所知，只见过一面，但在当时的环境下，这已经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看到没有，"祖母在帮花妮准备嫁妆时得意地说，"要不是这么好的身段，何家会看上咱们吗？那些没窒乳的姑娘，只能嫁给穷小子。"

花妮默默点头。这些年来，窒乳的痛苦已经成为过去，留下的只有时不时的胸闷和呼吸困难。而今，它似乎真的为她带来了回报——一桩体面的婚事。

成婚那天，花妮穿上了族里最精美的服饰，头上戴着沉甸甸的银饰。当她被迎进何家的大院时，所有人都称赞她是寨子里最美的新娘。

何强看起来还算和气，虽然沉默寡言，但眼神温和。婚礼当晚，他对花妮说的第一句话是："你的身段真好，走起路来像个男子汉一样挺拔。"

花妮勉强笑了笑，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这种"赞美"。

婚后的生活并不如想象中的美满。何强经常往县城跑，一去就是好几天。留在家里的花妮则要伺候公婆，做家务，样样都不能落下。

更让花妮难堪的是新婚之夜的尴尬。当何强看到她平坦如板的胸脯时，先是惊讶，继而是一种奇怪的满足感。

"我们寨子的女人都喜欢大胸，"他嘿嘿笑道，"但我就喜欢你们这边的姑娘，平平的，干净。"

花妮感到一阵莫名的羞辱，但她没有表现出来。这不是她能选择的事，就像她不能选择自己的家庭和出生地一样。

一年过去了，花妮没有怀孕的迹象。起初，何家人只是偶尔提起，后来，话语中的责备意味越来越浓。

"是不是窒乳伤了身子？"婆婆在一次争吵后恶毒地说道，"我们何家可不养不下蛋的母鸡。"

花妮惊恐地看着婆婆，第一次感受到了真正的恐慌。她隐约记得李先生当年说过，窒乳会影响女性的生育能力。难道真的是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