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焦

微博服务器又崩了。

王源仰躺在工作室地板上，四周散落着几十张照片小样。头顶的电视机静音播放着晨间新闻，字幕滚动显示：#王俊凯王源首映礼当众接吻# 昼夜原版引爆全网##星光娱乐股价暴跌#。

手机在耳边震动，是第十七通未接来电——全部来自不同媒体。王源翻了个身，把脸埋进臂弯。昨晚的疯狂举动像场梦，只有嘴唇上残留的轻微刺痛提醒他那是真的。

"醒了？"

王俊凯的声音从厨房传来，伴随着咖啡机运作的嗡嗡声。王源眯起眼睛，看着只穿睡裤的Alpha端着两个马克杯走近，腹肌线条在晨光中格外分明。

"你手机。"王俊凯用脚尖轻推地上亮起的屏幕，"张总打了三个。"

王源 groan 了一声："说什么了？"

"让我们别出门，等危机公关方案。"王俊凯盘腿坐下，递过咖啡，"我告诉他，我们自己的工作室今天正式成立。"

王源猛地坐起来，咖啡溅到T恤上："今天？"

"嗯，十点发布会。"王俊凯添掉他锁骨上滴落的咖啡渍，"怕了？"

"我是说..."王源抓住他乱摸的手，"我们还没准备好，律师函都没发完，而且..."

"而且什么？"王俊凯突然严肃起来，"等他们继续泼脏水？等周政找下一个李荣？"他捏住王源下巴，"这次我们主动出击。"

王源望进那双燃烧的眼睛，突然想起十八岁那年，王俊凯也是这样看着犹豫的他，然后拉着他的手冲上演唱会安可舞台。

"...好。"他最终说。

工作室发布会选在千玺的舞蹈室举行——这是他们三个少年时代最常加练的地方。王源站在镜子前调整领带，镜面映出身后的王俊凯正在和律师低声交谈。三年来第一次，他感到某种久违的安定感。

"五分钟后开始。"千玺探头进来，"外面来了七十多家媒体。"

王俊凯走过来，帮王源整理歪掉的领带夹："准备好了？"

"没有。"王源老实承认，"但没关系。"

发布会出奇顺利。王俊凯宣读声明时气场全开，宣布解约的同时起诉周政和李荣恶意操纵艺人。当记者追问感情状况，他直接搂过王源肩膀："我们在一起了，有问题吗？"

全场闪光灯骤亮如白昼。王源站在聚光灯中央，恍惚间看到观众席最后一排有个戴鸭舌帽的男人悄悄离场——那背影很像陈立。

风波并未平息。接下来一周，王源经历了人生最密集的舆论风暴。他的摄影展赞助商集体撤资，合作杂志宣布"暂停合作"，甚至大学校友群都在疯传他"靠潜规则上位"的谣言。

而王俊凯那边更糟。三部待播剧面临换角，代言品牌纷纷解约，微博掉粉两百多万。最糟的是，有媒体挖出他早年采访中"理想型是温柔女性"的片段，指责他"欺骗粉丝"。

"别看手机了。"深夜，王俊凯抽走王源掌中的平板，"你盯这破论坛三小时了。"

王源揉揉酸痛的颈椎："他们说你为了新戏炒作..."

"而他们说你是为了报复公司才勾引我。"王俊凯冷笑，"猜怎么着？我刚刚黑了那个论坛。"

王源瞪大眼睛："你？"

"千玺教的。"王俊凯得意地晃了晃手机，"那帖子已经404了。"

王源想笑，却突然鼻子一酸。他转身抱住王俊凯，把脸埋在那人肩窝："对不起..."

"道什么歉？"王俊凯轻拍他后背。

"所有事。"王源声音闷闷的，"你的戏，代言..."

王俊凯突然把他按倒在沙发上："知道我为什么能忍三年吗？"他指尖描绘王源的眉骨，"因为我知道，总有一天能光明正大地告诉全世界，你是我的。"

王源心脏狂跳。这个距离，他能看清王俊凯瞳孔里细碎的金色光点，能闻到Alpha信息素里混着的淡淡龙舌兰香——那是动情的征兆。

"等等..."王源突然想起什么，"你易感期是不是..."

"推迟了。"王俊凯咬他耳垂，"因为你。"

手机铃声不合时宜地响起。王源本想忽略，但瞥见来电显示是母亲。他犹豫地看向王俊凯，后者叹了口气放开他："接吧。"

电话那头，母亲的声音异常疲惫："源源，妈妈收到一些...奇怪的照片。"

王源浑身血液瞬间冻结："什么照片？"

"你和...那个男孩。"母亲斟酌着用词，"你们在酒店...有人寄到家门口了。"

王俊凯察觉到异样，一把抢过电话："阿姨，我是王俊凯。您别担心，这件事..."

他边说边走到阳台，关上了玻璃门。王源只能看到他紧绷的背影和激烈的手势。二十分钟后，王俊凯回来把手机还给他，脸色阴沉得可怕。

"我妈说了什么？"王源小心翼翼地问。

"让我好好照顾你。"王俊凯揉了揉他的头发，"还有...有人给她发了我们的亲密照。"

王源眼前一黑："怎么会..."

"不是最近的。"王俊凯打开笔记本电脑，"看这个。"

屏幕上是封匿名邮件，附件照片显示他和王俊凯在酒店走廊接吻——但日期水印是四年前，组合巡演期间。

"他们P的？"

"不，是真的。"王俊凯苦笑，"记得那次你生日，我偷偷溜去你房间？"

王源当然记得。那是他们第一次差点越界，青涩的吻和颤抖的手，最后因为怕被经纪人发现而仓促分开。他以为没人知道...

"周政一直派人监视我们。"王俊凯关闭文件，"这些照片就是他的保险。"

"那现在..."

"现在他狗急跳墙了。"王俊凯冷笑，"但犯了个致命错误——发送IP在北京。"

凌晨三点，王俊凯摇醒刚睡着的王源："找到了。"

电脑屏幕上是一张电子地图，红点标记着东城区某高档小区。王源眯着惺忪睡眼："这是..."

"周政女儿的公寓。"王俊凯放大监控截图，"看这个快递包裹。"

模糊的监控画面里，一个女孩正在签收快递，纸箱上印着某知名冲印店的LOGO。

"她洗了照片？"

"不止。"王俊凯点开另一张图，"看邮箱地址。"

发件人邮箱后半段赫然是"@zhouxinyue"—周欣月，周政独女的名字。

王源倒吸一口凉气："那个私生饭？"

"对，就是当年追车导致你手腕骨折的那个。"王俊凯眼神阴鸷，"看来父女俩一脉相承。"

第二天清晨，王源被门铃声惊醒。开门看到千玺站在门口，手里举着个牛皮纸袋。

"早。"千玺晃了晃袋子，"刚出炉的调查报告。"

三人围着餐桌翻阅文件。千玺找的私家侦探挖出了惊人内幕：周欣月不仅是疯狂私生饭，还是某反社会论坛的版主，专门人肉追踪王俊凯的行程。

"看这个。"千玺指着聊天记录截图，"她去年就计划'曝光'你们了。"

王源胃部绞痛。截图显示周欣月详细记录了王俊凯近两年的行程，甚至包括他偷偷去看王源摄影展的日期。

"等等..."王俊凯突然抓住王源手腕，"这段对话..."

聊天记录里，周欣月提到"那个Omega抑制剂很好用"。王源脸色刷白——知道他Omega身份的只有极少数人。

"李荣告诉她的。"王俊凯声音危险，"他看过你的体检报告。"

千玺看看王源又看看王俊凯："什么Omega？"

空气凝固了几秒。王源深吸一口气，慢慢卷起左袖——肘窝内侧有个几乎淡不可见的针孔疤痕。

"我...是隐性Omega。青春期没分化，二十岁才..."他艰难地解释，"公司知道后，强迫我打抑制剂伪装Beta。"

千玺震惊地瞪大眼睛："所以当年拆散你们是因为..."

"怕Omega身份曝光影响形象。"王俊凯冷笑，"多讽刺，他们自己制造了'完美偶像'的谎言，却要我们来承担代价。"

调查继续深入，一个更可怕的真相浮出水面：周欣月不仅收集王源的信息，还多次试图在他食物中下药。最惊险的一次是在某颁奖礼后台，幸亏工作人员误拿了饮料。

"这已经构成犯罪了。"千玺拍桌而起，"我们报警吧。"

"没用的。"王俊凯摇头，"她父亲的关系网太深。"

王源突然站起来："我有办法。"

他走向书房，回来时拿着一个旧硬盘："这里有三年来我拍的所有照片，包括...一些圈内人的秘密。"

王俊凯挑眉："你是说..."

"不是用来威胁。"王源连接电脑，"但总有人能制衡周政。"

屏幕显示出一组照片——某政界要员与情人的密会，拍摄于王源在西藏采风时偶然撞见。当时他出于职业道德没有公开，但现在...

"这人是周政的靠山。"千玺认出来，"如果他知道这些照片存在..."

王俊凯突然大笑："小源，你真是个天才。"

计划很简单：千玺通过家族关系将消息传递给那位要员，暗示周政手里有他的把柄。不到二十四小时，周政就"突发心脏病"住院了，周欣月也被紧急送往国外"疗养"。

三天后，星光娱乐发布公告：解除与王俊凯的所有合约，归还《昼夜》版权，并"出于人道主义"不追讨违约金。

"赢了？"王源不敢相信地翻看公告。

"暂时。"王俊凯从背后抱住他，"但足够我们重新开始了。"

当晚，王源收到母亲的信息：【照片的事解决了。那个男孩...他对你好吗？】

王源看着沙发上熟睡的王俊凯，回复：【他等我三年，就为了能光明正大地爱我。】

母亲回得很快：【那妈妈放心了。记得带他回家吃饭。】

王俊凯工作室正式挂牌那天，来了不少媒体。剪彩仪式后，王源被安排接受《摄影世界》专访。记者是个温和的中年女性，问题专业而不越界。

"王老师，您曾说过'镜头不会说谎'。"记者翻看笔记，"那么在您镜头下的王俊凯，与公众认知有什么不同？"

王源望向展厅中央的照片墙——那里挂着他偷拍的王俊凯：清晨刷牙时乱翘的头发，读剧本时微蹙的眉头，还有睡梦中无意识搂紧他的手臂。

"没什么不同。"他微笑，"只是更真实。"

采访结束，王俊凯神秘兮兮地拉他上车："带你看个东西。"

车停在郊区一栋老式公寓前。王源跟着王俊凯爬上五楼，看着他用钥匙打开502的门——空荡荡的毛坯房，阳光透过落地窗洒满整个客厅。

"这是..."

"工作室的新址。"王俊凯从背后环住他，"一楼做你的摄影棚，二楼我的录音室，三楼住家。"他指向窗外的梧桐树，"和训练基地那棵很像，对吧？"

王源眼眶发热。他转身抱住王俊凯，闻着那人身上熟悉的乌木香，心想这大概就是幸福的形状——不必完美，只要真实。

"对了。"王俊凯突然想起什么，"有东西给你。"

他从口袋里掏出个丝绒盒子。王源心跳骤停——但那不是戒指，而是一枚小小的银色钥匙。

"家门钥匙。"王俊凯吻他眉心，"这次，别再弄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