蚀骨同盟
我从贴身荷包里摸出半块羊脂玉瓷瓶,指尖触到瓶身刻着的并蒂莲——那是初遇林小婉时,她用现代工艺为我雕琢的。如今瓷瓶里装着的,却是专治金疮的祖传秘方。
"忍着些。"我隔着铁栏将药膏抹在沈清梧溃烂的手腕上,腐肉与草药接触的瞬间,她疼得浑身发抖,却咬着下唇不肯出声。药膏沁入伤口时,她突然轻声说:"这味道...和我娘亲给我抹的伤药好像。"
我们的同盟在草药的清香里悄然成型。白天,沈清梧用指甲在砖墙上划出陆明远私宅的暗格位置;夜晚,我借着月光将林小婉的作息规律细细描绘。当狱卒送来掺着砂砾的糙米饭时,我们会互相提醒避开那些暗藏的尖石。
变故发生在某个暴雨倾盆的深夜。我正将偷藏的碎布条递给沈清梧包扎新添的鞭伤,突然听见远处传来杂乱的脚步声。火把的光芒刺破黑暗,陆明远戴着金丝眼镜站在牢门前,林小婉则举着一卷文书,发间东珠随着她的笑声轻轻摇晃。
"真是感人的姐妹情深。"林小婉扬了扬手中的文书,墨迹未干的纸上赫然写着我与沈清梧"密谋越狱"的计划,"可惜啊,有人看见你们偷偷传递信鸽。"她俯身靠近铁栏,指尖擦过我苍白的脸颊,"姐姐不是说这铜哨能召唤我的信鸽吗?现在怎么成了你们通敌的证据?"
沈清梧突然扑向铁栏,却被狱卒一棍打倒在地。我看着她额角渗出的鲜血,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陆明远慢条斯理地擦拭着眼镜:"念在旧日情分,给你们换个宽敞的地方。"他话音未落,冰冷的铁链已经缠住我的脚踝。
地牢深处,腐臭的气息令人作呕。沈清梧挣扎着爬到我身边,我们的手隔着潮湿的地面相触。"他们在转移证据。"她咳着血沫说,"我听见狱卒说...城西地窖..."话音未落,外面传来脚步声,我们赶紧背过身去,装作昏迷不醒。
黑暗中,我握紧沈清梧的手。这一次的陷害不过是开始,但只要我们还活着,就绝不会让陆明远和林小婉的阴谋得逞。地牢的滴水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仿佛是我们同盟的心跳,一下,又一下,从未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