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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周明远盯着手机屏幕，手指在玻璃上收紧到发白。照片里，明辉正握着婉婷的手，两人对视的眼神里有一种他从未见过的——亲密？默契？还是别的什么？
"看什么呢，这么入神？"林美从浴室走出来，身上只裹着一条浴巾，湿漉漉的头发滴着水。
明远迅速锁上屏幕："没什么，工作邮件。"
"骗人。"林美凑过来，身上散发着酒店沐浴露的廉价香气，"你表情像见了鬼。"她伸手要拿手机，"给我看看。"
明远猛地站起身，手机滑进口袋："公司机密，不方便。"
林美撇撇嘴："随便你。"她走向衣柜，"对了，我爸问你那个生态园项目的最终报价什么时候能给。"
"很快。"明远机械地回答，思绪仍被那张照片占据。发送人是个陌生号码，没有任何文字说明，只有两张照片——除了握手那张，还有一张是婉婷和明辉站在画坊门口，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可疑。
最让他震惊的不是照片本身，而是拍摄时间显示昨天上午。昨天婉婷明明说要去医院查房，怎么会出现在明辉的画坊？
"我去冲个澡。"明远抓起西装外套走进浴室，锁上门。他再次打开照片，放大每个细节。婉婷穿着便装，不是医院的白大褂；明辉的表情温柔得刺眼，那是明远从未对妻子露出过的神情。
冷水从花洒喷涌而出，打在他紧绷的脊背上。一年前，当他把林美带上床时，从未想过有一天会面临这样的局面。婉婷和明辉？这怎么可能？但照片不会说谎。
擦干身体后，明远拨通了公司IT部的电话："老李，帮我查个号码的所有来电和短信记录...对，我妻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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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婉婷盯着显微镜，眼前的细胞样本却怎么也看不进去。昨晚那个梦太清晰了——她靠在明辉怀里，而他低头吻了她。醒来时，她浑身发烫，心跳快得不像话。
"许医生，这个切片您看了快十分钟了。"实习医生小声提醒。
婉婷猛地回神："抱歉，走神了。"她调整焦距，强迫自己专注，"这里，看到异常了吗？边缘不规则，密度不均..."
走廊上，护士长叫住她："许医生，张主任找你。"
张明德是外科主任，也是婉婷的导师。办公室里，老医生推了推眼镜："小许，最近有心事？"
"没有啊。"婉婷下意识摸了下耳后的碎发。
"你从医十年，第一次把手术器械清点错误。"张主任语气平和，眼神却犀利，"昨天还把两个病人的检查报告装错了档案袋。"
婉婷的手指绞在一起："最近...睡眠不太好。"
"因为家里的事？"张主任突然问。
婉婷抬头："您听说了什么？"
"医院就这么大。"老人叹了口气，"有人看见你经常上一个小伙子的车，不是明远吧？"
血液瞬间冲上婉婷的脸颊："那是...是我小叔子。顺路捎我一段。"
"嗯。"张主任不置可否，"小许，你是我们科最有前途的医生。别让私事影响职业判断。"他顿了顿，"特别是...容易引起误会的关系。"
婉婷走出办公室，双腿发软。谁在传她的闲话？她掏出手机想给明辉发消息，又停住了。也许他们真该减少见面频率？
手机突然震动，是明远的消息："今晚回家吃饭，有事谈。"
简短的十个字，却让婉婷的后颈汗毛倒竖。明远已经两周没回家吃晚饭了，这个突如其来的邀约透着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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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辉正在画坊指导学生画静物，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他走到角落查看，是陈珊的短信："好久不见，有空聊聊吗？关于你和你'嫂子'的事。"
他的胃部一阵紧缩。陈珊怎么会知道？他们分手半年了，这个曾经因为他选择艺术道路而嘲笑他"没出息"的前女友，突然联系他做什么？
"老师，这个阴影怎么处理？"一个学生叫他。
明辉勉强集中精神指导完课程。送走学生后，他立刻拨通婉婷的电话，却转入语音信箱。他转而发短信："陈珊可能知道我们在调查明远，她威胁要谈'你和我'的事。小心点。"
刚发送出去，画坊门铃响了。明辉抬头，浑身血液凝固——陈珊就站在门口，红唇勾起胜利的微笑。
"不请我进去吗？"她晃了晃手机，"我有好多'艺术照'想跟你分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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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婷推开家门，发现明远罕见地已经在厨房忙碌，餐桌上摆着她爱吃的清蒸鲈鱼和蒜蓉西兰花。
"洗手吃饭吧。"明远头也不回地说，声音平静得不自然。
婉婷放下包，警觉地观察丈夫的背影。他穿着居家服，系着围裙，看起来像个模范丈夫——如果忽略那僵硬得像石雕般的肩膀线条。
"怎么突然有空回家吃饭？"她试探地问。
明远关上火，转身面对她："想我老婆了，不行吗？"他的笑容不达眼底，"对了，昨天你去医院查房，那个胆囊癌病人情况怎么样？"
婉婷的叉子在盘子上划出刺耳的声音。她昨天根本没去医院查房，手术后直接去了明辉的画坊。
"稳定了一些。"她含糊地回答，心跳加速。
"是吗？"明远放下筷子，"真奇怪，我打电话问值班护士，她说昨天根本没有胆囊癌病人入院。"
房间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婉婷抬头，对上明远冰冷的眼神。
"你调查我？"
"我关心我妻子。"明远掏出手机，滑开屏幕，"然后我发现了更有趣的事情。"
婉婷看到自己和明辉在画坊门口的照片，血液瞬间冻结。
"这是...不是你想的那样。"她的声音发抖。
"那是怎样？"明远猛地拍桌，盘子跳起来，"你和我弟弟背着我偷偷见面，手拉手，你还想怎么解释？"
"那你和林美呢？"婉婷突然站起来，"威斯汀酒店1608房，需要我说更多吗？"
明远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你...你怎么..."
"我知道一切。"婉婷听见自己的声音异常冷静，"你和林美的关系，华辰设计的项目，所有肮脏的交易。明辉帮我查的。"
"明辉？"明远的表情从震惊转为暴怒，"我亲弟弟在背后捅我刀子？"
"是你先捅了婚姻一刀。"婉婷摘下婚戒放在桌上，"我想我们需要分开一段时间。"
明远抓住她的手腕："你以为这么简单？你和明辉那些龌龊事..."
"我们之间清清白白！"婉婷挣脱开来，"不像你，把婚姻誓言当废纸。"
明远突然冷笑："清清白白？那这些是什么？"他调出另一组照片——昨晚明辉拥抱她的画面，角度刁钻，看起来像在接吻。
婉婷的呼吸停滞了："这...这是误会！我当时情绪崩溃..."
"情绪崩溃到需要小叔子的怀抱？"明远的声音危险地压低，"你知道最讽刺的是什么吗？我出轨是错，但你和明辉——那叫乱伦。"
"我们什么都没做！"
"照片可不像这么说的。"明远收起手机，"如果这些照片传到爸妈那里，传到你们医院...你觉得会怎样？"
婉婷浑身发抖："你想怎样？"
"很简单。"明远整了整衣领，"你搬出去住，但对外保持婚姻关系。不离婚，不闹大。至于明辉..."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我会亲自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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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明辉的画坊里，陈珊翘着二郎腿，欣赏着明辉铁青的脸色。
"你想要什么？"明辉强压怒火。
"你。"陈珊的红指甲划过他的脸颊，"回到我身边，放弃那个老女人。"
明辉躲开她的触碰："婉婷比我大两岁而已。"
"但她是你嫂子！"陈珊夸张地摊手，"周明辉，你疯了吗？为了一个有夫之妇放弃自己的前途？你哥能给她的豪宅名包，你一个穷画家给得起吗？"
"出去。"明辉的声音低沉而危险。
"照片我已经发给你妈和你哥了。"陈珊站起身，得意地笑，"猜猜看，现在许婉婷是不是正在被你哥质问呢？"
明辉猛地抓住她的肩膀："你做了什么？"
"帮你认清现实。"陈珊挣脱开来，"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回到我身边，我就说照片是P的。否则..."她晃了晃手机，"这些照片会出现在医院公告栏和社交媒体上。"
陈珊离开后，明辉立刻拨打婉婷的电话，却一直无人接听。他抓起车钥匙冲出门，却在门口撞上了意想不到的人——他的母亲。
"妈？你怎么..."
周母脸色阴沉："我们得谈谈。关于你和婉婷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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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点，婉婷拖着行李箱走出家门。明远没有挽留，只是冷冷地说："记住我的条件。"
她拦了辆出租车，机械地报出医院附近一家酒店的地址。手机有十几个未接来电，大部分来自明辉，还有两个是婆婆的。她一个都没回。
酒店前台递来房卡时，婉婷的视线模糊了。七年的婚姻，就这样结束了？更可怕的是，当她想起要独自面对未来时，第一个浮现在脑海的不是父母，不是朋友，而是明辉关切的眼神。
这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她打开手机，终于回复了明辉的消息："我搬出来了。暂时别联系，为了大家好。"
发完这条消息，她关掉手机，倒在床上无声哭泣。窗外，城市的灯火依旧璀璨，仿佛在嘲笑她破碎的婚姻和那些越界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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