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霆之怒

雨幕如帘，将紫禁城笼罩在一片混沌之中。我攥着染血的密报，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顺天府尹遇刺的消息不胫而走，朝堂上下暗流涌动，那些平日里对新政阳奉阴违的官员，此刻都用一种幸灾乐祸的目光注视着我。

东厂的人来得比想象中更快。魏忠贤的干儿子、东厂掌印太监王承恩带着一队缇骑闯入文渊阁时，烛火被冷风卷得明灭不定。“周大人，陛下宣你即刻入宫。”王承恩皮笑肉不笑地说，目光扫过我案头堆积如山的奏折，“听说大人府上的兵器，竟出现在刺杀朝廷命官的现场，这事儿可真是蹊跷啊。”

踏入乾清宫，浓重的药味扑面而来。崇祯皇帝斜倚在龙榻上，剧烈的咳嗽震得绣着金龙的帷幔微微颤动。案几上放着染血的官服残片，正是顺天府尹遇刺时所穿。“周卿家……”崇祯苍白的脸上泛起病态的潮红，“你可知，朕为何力排众议重用你？”

我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臣蒙陛下知遇之恩，纵使粉身碎骨，也要为陛下分忧解难。此次遇刺之事，定是有人蓄意陷害，企图阻挠新政推行！”

“阻挠？”崇祯猛地坐起，剧烈的咳嗽让他说不出完整的句子，“自你推行新政以来，朕收到的弹劾奏折，比这三年加起来都多！江南士绅联名上书，说你破坏祖宗法度；六部官员集体请辞，说你扰乱朝纲……”他抓起案上的奏折狠狠摔在地上，“如今连顺天府尹都遇刺，你让朕如何向天下人交代？”

殿外惊雷炸响，豆大的雨点砸在琉璃瓦上。我望着崇祯皇帝眼中的失望与愤怒，忽然意识到，这场斗争的胜负，早已不是一纸政令、几项改革那么简单。那些守旧派的官员，那些江南士绅，他们要的不仅仅是保住既得利益，更是要将我这个“寒门贵子”彻底碾碎，让朝堂重新回到他们掌控之中。

“陛下！”我重重叩首，额头撞在青砖上发出闷响，“臣愿以三日为限，彻查此案。若不能揪出幕后黑手，臣甘愿领受任何处罚！”

崇祯沉默良久，终于挥了挥手：“去吧。记住，朕给你的时间不多了。”

走出乾清宫，雨不知何时停了。月光洒在巍峨的宫墙上，拉出我孤寂而单薄的影子。王承恩带着缇骑守在宫门口，脸上挂着意味深长的笑：“周大人，东厂的诏狱可是许久没迎来新客人了。”

我握紧拳头，指甲几乎掐进掌心。这场生死赌局，我输不起，大明更输不起。暗处的敌人已经出招，而我，也该亮出自己的底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