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台的风比那天更冷。
林晚星推开铁门时，陆昭寒正站在夏栀曾经的位置，白衬衫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他张开双臂的姿势像十字架，又像即将坠落的鸟。
"维生素好吃吗？"她没有靠近，声音破碎在风里，"每天看着我担心，是不是很有趣？"
陆昭寒转过身，手里握着那个贴着"给星星"的药瓶："你知道氟西汀最残忍的副作用是什么吗？"他倒出药片，任它们从指间坠落，"它会让你忘记怎么哭。"
三十七层楼下，药片像一场微型雪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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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晚星突然抱住头。
记忆如利刃劈开迷雾——那年车祸前夜，父亲的书房，泛黄的实验数据上写着《抑郁症患者自杀倾向诱导实验》。母亲的声音在颤抖："用孤儿院孩子做对照组太过了..."
刺目的车灯。金属扭曲的尖叫。后视镜里，父亲实验室的logo一闪而过。
她跪倒在地，听见自己发出幼兽般的呜咽："原来我们都在重复父母的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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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予深冲上天台，手里平板电脑播放着行车记录仪影像：
陆昭寒父亲的车在车祸现场出现
副驾驶坐着林晚星父亲的助理
时间戳显示：事故发生后3分17秒
"不是意外。"周予深把证据塞给陆昭寒，"是数据泄露后的灭口。"
风掀起陆昭寒的刘海，露出他通红的眼眶："所以夏栀..."
"她发现了这个。"周予深展示手机照片——夏栀临终前发来的邮件附件，正是当年孤儿院的实验名单，第一个名字就是：陆昭寒，对照组编号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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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晚星摇摇晃晃站起来，腕上红绳沾满血迹："还记得我们的赌约吗？"
她举起高考成绩单：
林晚星：全校第3
陆昭寒：全校第9
"你输了。"她扯下红绳系在他手腕，"现在换我的条件——"突然被拉进一个颤抖的拥抱。
陆昭寒的眼泪灼烫她颈侧："...教我活下去。"
远处，救护车鸣笛声响彻云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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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后，大学开学日。
林晚星在心理学系新生名单看到熟悉的名字时，有人从背后蒙住她眼睛。薄荷混着药香，袖口露出半截红绳。
"临床医学楼在对面。"她故意说。
陆昭寒把下巴搁在她发顶："精神病学是交叉学科。"他展开新生手册，某页折角处画着颗歪歪扭扭的星星，旁边写：
「这次换我做你的对照组」
阳光穿过走廊，照亮两人交叠的影子。某个瞬间，林晚星仿佛看见夏栀靠在窗边对她眨眼，耳钉反射出彩虹色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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