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砸在祭坛兽骨铃上时,我掌心的火焰纹正在吞噬岩温的银项圈。
"记住,守山人的血就是蛊虫的刀鞘。"岩温将我推上青铜神台,他的银发在狂风里寸寸成雪。族姐踩着闺蜜溃烂的皮囊尖笑,她身后万千银蝶正托起那座失踪二十年的雌蛊鼎。
我握紧母亲留下的银锁刺向心口,鲜血喷溅在鼎身的蝴蝶浮雕上。整个苗寨的地脉开始轰鸣,那些蛰伏在游客、勘探队员甚至陈昊血管里的蛊虫破体而出,在暴雨中汇成银色洪流。
"你疯了?!"族姐的银冠在飓风中碎裂,"唤醒所有雄蛊会让宿主...."
"所以需要守山人当容器。"我扯断岩温试图阻拦的银链,任蛊潮涌入撕裂的火焰纹。皮肤下涌动的银光中,浮现出母亲当年在宗祠刻下的苗文——那根本不是情蛊,而是用魂血封印雌蛊的《镇山咒》。
岩温的苗刀突然穿透族姐心口,她不可置信地望着刀柄镶嵌的双鱼银锁:"原来你早就....."
"二十八年前父亲剖心取蛊,不是为了镇压地脉。"岩温将最后半枚银锁按进我流血的掌心,"是为了封存阿姐你偷炼的噬心蛊。"他眼底银砂化作蝶群扑向蛊鼎,"阿初,点火!"
我吞下所有雄蛊点燃的血脉在鼎中燃起烈焰,族姐在火中露出原本清丽的容颜。她腕间二十年前的银铃与我的银镯共鸣,暴雨里浮现出母亲举着火把跪求大巫祝的画面:
"把我的孩子做成活蛊吧!她们姐妹总得活一个....."
陈昊的惊呼从祭坛边缘传来,他被蛊虫侵蚀的身体正在消散。闺蜜真正的尸体从族姐黑袍下滚落,脖颈银斑处插着半支口红——那是我生日时送她的斩男色。
岩温在鼎炉崩塌前抱住我坠入暗河,他心口的银锁纹路与我的火焰纹严丝合缝。我们交握的掌心里,两只银蝶从灰烬中重生,翼翅上的苗文拼出最后箴言:
"情蛊原是锁心人,镇山不过守缘灯。"
三个月后旅游博主直播镜头里,银器店老板娘正给穿苗服的少女戴银冠。有个白发男人晃进画面,他项圈上停着的银蝶突然飞向镜头,在阳光下折射出"姻缘天成"的古老咒文。
屏幕前,陈昊摸着康复的胸口关掉电视。床头柜上静静立着半瓶斩男色口红,玻璃瓶底隐约有银砂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