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府内部比外观更加精致。穿过曲折的回廊，处处可见主人不俗的品味——不是暴发户式的金碧辉煌，而是恰到好处的字画盆景，低调中透着奢华。
二月红将张日水引至花厅，吩咐下人上茶后，开门见山道："内子病重多年，遍请名医皆束手无策。张先生既是张神医弟子，不知可否..."
"愿效绵力。"张日水放下茶盏，"不过需先诊脉，方能确定。"
二月红面露喜色，亲自引路至内院。丫头的居所清静雅致，窗前摆满各色鲜花，显然是精心布置的。
"丫头，这位是南洋张神医的弟子，来为你诊病。"二月红轻声唤道。
床幔微动，一只苍白纤细的手伸了出来。张日水在床前凳上坐下，三指搭上脉搏，同时暗中启动系统的扫描功能。
丫头的面容隐在纱帐后，看不真切，但手腕瘦得惊人，皮肤下青紫色的血管清晰可见。脉搏快而弱，时有停顿——典型的心衰表现。
"夫人咳嗽时是否伴有粉红色泡沫痰？夜间可否平卧？"张日水专业地问道。
帐内传来虚弱的回应："确如先生所言...夜间需垫高枕头方能呼吸..."
张日水又询问了病史和用药情况，心中已有定论。这根本不是肺痨，而是严重的先天性心脏病引发的肺动脉高压，加上长期误诊误治，病情已到中晚期。
"先生，如何？"二月红急切地问。
张日水斟酌词句："非是肺痨，乃心疾所致。若能对症下药，尚有转圜余地。"
二月红如遭雷击，半晌才颤声问："当真？那些大夫都..."
"心疾与肺痨症状相似，极易混淆。"张日水解释，"夫人是否自幼便有气促症状？劳累后唇色发紫？"
丫头在帐内轻轻"嗯"了一声。二月红脸色变了几变，突然对着张日水深深一揖："若张先生能治好内子，红某愿以半数家产相赠！"
"使不得。"张日水连忙扶起他，"医者本分，何谈报酬？不过..."他故意犹豫片刻，"此病需长期调养，恐要在府上叨扰些时日。"
"求之不得！"二月红立刻吩咐下人准备客房，"张先生需要什么药材尽管开口。"
张日水开出两张方子：一张是强心利尿的中药，另一张却让二月红摸不着头脑。
"这洋地黄、硝酸甘油...是何物？"
"西药。"张日水早有准备，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恰巧带了些回来。不过数量有限，需配合针灸和汤药使用。"
其实这些"西药"是系统商城里兑换的现代药物，经过伪装。以30年代的医疗水平，丫头这病基本没救，但他不能一开始就拿出太神奇的东西，以免引人怀疑。
治疗从当天下午开始。张日水亲自煎药，同时用银针为丫头施针。当那碗黑褐色的药汤端到床前时，二月红明显有些犹豫。
"我来。"张日水看出他的顾虑，自己先尝了一口，片刻后才递给丫头，"温度刚好。"
丫头勉强撑起身子，在丈夫的帮助下喝下药汤。苦得她直皱眉，张日水适时递上一块冰糖——这也是他特意准备的，现代医学证明血糖对心衰患者有帮助。
"多谢先生。"丫头的声音细如蚊蚋，却温婉动人，"还未请教先生大名..."
"张瑞山，夫人叫我瑞山就好。"张日水微笑，"这药会有些利尿作用，是正常现象，不必惊慌。"
果然，一小时后丫头开始频繁小便，奇怪的是，随着体内多余水分排出，她的呼吸反而顺畅了许多。当晚，她竟然能够平躺着睡了一会儿，这是三年来第一次。
二月红守在床边，亲眼见证这一变化后，看张日水的眼神简直像看神仙下凡。
"张先生真乃神医！"他激动地拉着张日水的手，"内子许久未曾安眠了..."
"只是初步缓解症状。"张日水谨慎地说，"此病根深蒂固，需长期调理。"
当晚，张日水被安排在红府最好的客房。夜深人静时，他唤出系统界面：
"小九，扫描丫头当前状态。"
"扫描完成。目标心脏功能改善15%，肺动脉压力下降20%。预计按当前治疗方案，三个月内可稳定病情，一年内有望恢复基本生活能力。"
张日水松了口气。只要能救活丫头，二月红就不会颓废下去，老九门的格局将彻底改变。而这，只是他介入历史的第一步。
窗外，一弯新月挂在天际。张日水突然想起另一个时空中那个年幼的张起灵。不知此刻的他，是否也在望着同一个月亮？
与此同时，红府最高的阁楼上，二月红正对着一盏孤灯，仔细端详张日水留下的药方。灯光下，他的表情晦暗不明。
"南洋张氏..."他轻声自语，"为何从没听佛爷提过？"
窗外，一只黑猫悄无声息地掠过屋檐，金色的瞳孔在黑暗中闪闪发亮，仿佛在监视着府中的一举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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