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卿桑的瞳孔骤然收缩。她突然暴发出惊人的力量，一个翻身将黎语桃压住，右手高高扬起——
“卿桑！？你住手！”
巷口传来安盈盈的呵斥，她和江沁、苏酥飞奔过来。手电筒的光柱切开雨幕，照出两个狼狈不堪的女孩。
白卿桑喘着粗气松开手。她慢慢站起来，优雅地整理撕裂的衣领，从包里掏出湿巾擦拭脸上的血迹。
“你们在干什么！？疯了吗？！”安盈盈大吼一声。
“语桃姐！你怎么了？”江沁一眼看到看着蜷缩在地的黎语桃，一瞬间要窒息，跪下来让她靠在自己身上。
“沁沁别担心，没什么大事的……”黎语桃撑着地面想要站起来，三人连忙来扶她。
黎语桃挣扎着站好，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她看着白卿桑弯腰捡起那枚崩飞的纽扣，放进风衣口袋的动作像在收藏战利品。
“记住，”白卿桑最后看了她一眼，声音轻得只有几人能听见能听见，“再接近他，下次就不是见血这么简单了。”
“够了！你到底想怎样！”苏酥火气腾的地上来了，扬起手准备删她一巴掌，却被安盈盈拦下了。
“白卿桑身上也有伤，她也被黎语桃打得不轻，等她们冷静下来再说吧。”她对苏酥耳语道，然后走上前查看白卿桑的伤，“行了啊，要不是我们觉得奇怪出来找你们，还不知会闹出多大的事呢，回去处理一下伤口，先睡一觉，这件事明天再说。”
江沁和苏酥一前一后地走在黎语桃旁边，看到她摸到耳垂上的伤口时倒吸着冷气。又下雨了。血顺着脖子流进衣领，和雨水混在一起，像一条冰冷的小蛇。
远处传来救护车的鸣笛，不知是幻听还是真实。黎语桃望着白卿桑消失的方向，突然笑起来，笑声混着血沫在巷子里回荡。她掏出手机，拍下自己满脸是血的样子，手指悬在发送键上许久，最终选择了删除。
雨更大了。巷口的霓虹灯牌在积水里投下扭曲的倒影，像一张哭泣的脸。黎语桃抹了把脸上的血水，踉跄着走向相反的方向。白衬衫上的血迹在雨中渐渐晕开，像一朵朵凋谢的红玫瑰。
“语桃，你要去哪？”苏酥拉住她，“快回去吧。”
“苏酥，我想去咖啡馆，你能陪我去吗？”她毫无征兆地提出了这个要求。
“啊？”苏酥有点懵，“那……我先帮你把身上擦干净吧，让你看上去不会那么糟糕。”
“嗯……”
街灯下，黎语桃注视着苏酥的眼睛，她的动作熟练但一丝不苟。苏酥像是察觉到了她的目光，冲她俏皮地一笑。黎语桃忽然觉得鼻腔一酸，一股没来由的潮热涌上眼眶。她下意识地抿紧嘴唇，可呼吸却不受控地颤了一下。
“怎么了？”苏酥察觉到异样，话音未落，她已经伸手抱住了她，额头抵在她的肩上。眼泪来得很快，却安静极了，只是无声地顺着脸颊滑落，渗进她的衣料里。她甚至没有抽泣，只是肩膀微微发抖，像一片被风吹得发颤的叶子。
苏酥怔了怔，随即轻轻拍了拍她的背，什么也没问。她们就这样站在路灯下，影子被拉得很长。过了一会儿，她才松开手，低头揉了揉眼睛，扯出一个笑：“……没事，就是突然有点难过。”
夜风拂过，带走了眼角最后一点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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