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

金属线切割空气的尖啸声中，张韵兮纤细的身影在崩塌的通道里划出一道血色轨迹。那条价值千万的仿生左腿此刻完全展开武器系统，微型导弹的尾焰映亮她嘴角倔强的弧度。

"快走啊！"她的声音在通讯器里带着电流杂音，"霍临渊，带他们去'那个地方'！"

我回头时，正好看见她酒红色的长发被爆炸气浪掀起，发丝间隐约可见后颈处发光的青铜纹路已经蔓延到耳后，像某种古老的封印正在瓦解。

霍临渊的脸色阴沉得可怕，却毫不犹豫地拽着我继续向前："三十秒内通过第三闸门！"他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否则我们都得给这鬼地方陪葬！"

张起灵的状态越来越糟，皮肤表面浮现出鳞片状的纹路，体温高得隔着衣服都能感受到灼热。解雨臣架着他另一侧肩膀，折扇不知何时已经换成了一把青铜匕首。

"吴邪，"解雨臣压低声音，"这位霍总说的'那个地方'，恐怕是指——"

"西王母地宫核心。"陈文锦的蛇尾在狭窄通道里灵活游动，"唯一能解除青铜基因崩溃的圣地。"

通道尽头突然出现一道雕刻着蛇女图案的青铜门。霍临渊从风衣内袋掏出一块血玉令牌按在门上的凹槽处，令牌上的纹路与张韵兮后颈的一模一样。

"记住你们看到的每一个细节。"他回头扫视我们，眼神锐利如刀，"这关系到韵兮的命。"

门开的瞬间，一股带着草药味的冷风扑面而来。眼前的景象让我呼吸一滞——这是一个半球形的巨大空间，中央悬浮着一棵完全由青铜打造的参天巨树，每一片叶子都是精密的电子元件，树干上缠绕着生物组织与机械结合的奇异管道。

"这是..."我的声音卡在喉咙里。

"西王母的基因熔炉。"霍临渊快步走向控制台，手套在虚空中操作着全息投影，"三千年前的上古文明遗物，能够改写生命密码。"

投影显示出张韵兮的立体扫描图，她体内那些发光纹路构成了一幅星图般的网络。霍临渊的手指在某处节点停顿，画面放大后可以看到纹路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散。

"青铜神树的寄生基因。"他声音沙哑，"每年生日我都会给她注射抑制剂，但这次..."突然响起的警报声打断了他的话，投影切换成地下城的立体地图，一个红点正在快速接近核心区。

解雨臣的匕首瞬间出鞘："汪家的残党？"

霍临渊冷笑："不，是'它'。"他调出监控画面，那个杀死汪沧海的"终极体"正在通道中爬行，胸口血红水晶的亮度增加了数倍，"韵兮的...母亲复制体。"

张起灵突然剧烈颤抖，喉咙里发出不似人类的低吼。陈文锦的蛇尾立刻缠住他的手腕："他的血统在被召唤！必须马上进行净化仪式！"

霍临渊按下控制台某个隐藏按钮，青铜树的根部缓缓打开一个培养舱："躺进去。三十秒后开始基因稳定程序。"他看向我，"吴邪，我需要你帮忙操作左侧的控制杆，每三秒下拉一次。"

"那你呢？"我下意识问。

霍临渊已经拔出了配枪，眼神冷得像极地寒冰："去接我妻子。"

就在这时，整个地宫突然剧烈震动，顶部的青铜枝桠断裂坠落。烟尘中，一个满身是血的身影踉跄着冲进门内——是张韵兮！她的紧身衣已经破烂不堪，金属左腿的装甲板全部脱落，露出里面精密的机械结构。

"关门！"她嘶吼着扑向控制台，"它要进来了！"

霍临渊的动作比她声音还快，几乎是瞬间移动到门边按下紧急封闭按钮。厚重的青铜门开始关闭，却在还剩一道缝隙时被什么东西卡住——一只覆盖着青鳞的手爪强行撑开了门缝！

"该死！"张韵兮的右手突然变形，皮肤下浮现出与青铜树同材质的金属骨骼，"霍临渊，用那个！"

霍临渊毫不犹豫地扯开风衣，露出腰间缠绕的青铜锁链。锁链上刻满与张韵兮后颈相似的纹路，在他手中如同活物般袭向门缝。

锁链与怪物的手臂接触的瞬间，爆发出刺眼的蓝光。那怪物发出凄厉的惨叫，被迫松开了手爪。大门轰然关闭的刹那，我清楚地看到门外那张与张韵兮相似的脸扭曲成不可思议的角度。

张韵兮脱力般跪倒在地，吐出一口发光的蓝色血液。霍临渊立刻接住她下滑的身体，动作轻柔得与刚才的杀伐果断判若两人。

"第七次了..."她虚弱地笑着，手指抚过霍临渊眉骨的疤痕，"还是这么爱逞英雄..."

霍临渊没有回答，只是将她打横抱起，大步走向青铜树另一侧的小型培养舱。我注意到那个舱体明显是后来加装的，内壁刻满了现代科技的感应元件。

"吴邪，控制杆。"他头也不回地下令，"现在开始每两秒一次。"

我机械地执行着指令，眼睛却无法从这对奇怪的伴侣身上移开。霍临渊正小心翼翼地摘掉张韵兮耳垂上的红宝石耳钉，将它嵌入培养舱的某个凹槽。耳钉展开成微型数据接口，舱内立刻充满了淡金色液体。

"会有点疼。"他低声说，手指拂过张韵兮额前的碎发。

她抓住他的手腕："芯片给他了吗？"

霍临渊点头，突然俯身在她唇上落下一个短暂的吻："睡一觉，醒来就能看见维也纳的月光了。"

舱门关闭的瞬间，张韵兮后颈的纹路突然全部亮起，她整个人在液体中悬浮起来，酒红色长发如海藻般散开。霍临渊站在舱前凝视了三秒，然后转身时已经恢复了那种冰冷的效率。

"我们有四十七分钟。"他检查着张起灵所在的培养舱数据，"足够完成初步净化，然后——"

刺耳的警报声再次响起。控制台的投影自动切换成地宫外围的监控画面，我看到至少二十个与刚才相似的"终极体"正在从各个通道涌向核心区。而更可怕的是，它们胸口的红色水晶全部指向同一个方向——张韵兮所在的培养舱。

"它们在感应共鸣。"陈文锦的蛇鳞全部竖起，"把她交出去！否则我们都会——"

霍临渊的枪口已经顶在陈文锦额头："再说一个字。"他的声音轻得可怕，"我就让你见识真正的'终极体'是什么样子。"

解雨臣突然指向另一个监控画面："吴邪，看这个！"

画面中显示的是我们刚才经过的祭坛区，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正站在那里——是胖子！他身边还跟着几个装备精良的外国人，正在架设某种大型设备。

"热能诱导器。"霍临渊眯起眼睛，"你朋友比看起来聪明。"

我立刻明白了胖子的计划——用高热源吸引那些怪物离开核心区。但监控画面角落的一个细节让我血液凝固：在胖子他们头顶的穹顶上，密密麻麻挂满了半透明的卵，其中几个已经开始蠕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