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暮色渗进便利店玻璃门时,陆北正握着搪瓷碗轻轻吹凉白粥。蒸汽模糊了他睫毛,却遮不住指尖因靠近热源而泛起的淡淡青白——那是鳞片即将浮现的征兆。
“怎么站在风口?”徐梦哲的公文包蹭过他手背,带起一缕雪松味的风。陆北慌忙把碗往身后藏,却被眼尖的人类扣住手腕。他看见对方拇指碾过自己掌心的红痕,那是今早用铁锅时溅上的油星。
“蛇类……确实畏寒。”陆北喉结滚动,尾巴在长裤下不安地甩动,鳞片刮过裤料发出细碎声响,“但你总说外卖没营养……”话未说完就被徐梦哲托着后颈按进怀里,鼻尖撞进那人锁骨,闻到混着咖啡味的体温。
“笨死了。”徐梦哲的指尖隔着布料捏住他尾尖,感受那截冰凉的鳞片在掌心跳动,“下次用电磁炉,或者……”他低头咬住陆北泛红的耳尖,“叫我教你。”青年浑身一颤,尾巴不受控地缠上对方小腿,却在粥碗倾斜的瞬间猛地绷紧肌肉——米香混着若有似无的焦味漫出来,像某种笨拙又温柔的告白。
徐梦哲舀起一勺吹了吹,看见碗底沉着几颗煮烂的蜜枣,正是他上周随意提过的口味。陆北的尾巴还在缠着他脚踝,鳞片透过袜子传来凉津津的触感,却在他吞咽时轻轻收紧,像条忐忑的小兽在确认主人的味道。
“其实怕的。”陆北忽然开口,垂眼盯着自己掌心的烫伤,鳞片正缓慢修复那处破损,“但人类总说,食物要趁热吃。”他抬头时,正撞见徐梦哲眼里晃着的光,像冬夜篝火倒映在结冰的湖面,明明晃晃地烧进他尾椎骨最深处。
便利店的暖光落进粥碗,徐梦哲忽然用没拿勺子的手勾住他后颈,将带着米香的吻渡进他嘴里。陆北尝到自己煮糊的米粒混着对方舌尖的甜,尾巴却在这刻彻底软下来,像条被顺毛的幼兽,将整个身子都蜷进人类带着烟草味的外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