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孩子了

陆北的鳞片在徐梦哲怀里碎成银粉，化作人形时带着破碎的颤栗。他闻到对方领口沾着的医院消毒水味——原来这人早已偷偷查过兽类内丹反噬的典籍，指腹按在他后腰的力度，都带着刻意克制的颤抖。

“人类总爱……”他埋进那片带着烟草味的颈窝，尾椎骨处残留的蛇尾蜷成小小的环，“把错处往自己身上揽。”徐梦哲的手掌隔着衬衫焐住他心口的契约图腾，那里正随着内丹的愈合轻轻震动，像两人初次相遇时，他掌心焐热的半截断鳞。

“以后只许喊疼。”男人的下巴蹭过他发顶，指腹替他理顺被冷汗黏住的发丝，“不许再用‘没事’骗我——你的‘没事’等于鳞片碎了七片。”陆北想笑，却扯动腹腔的伤，只能用尾巴尖勾住对方皮带扣，像条撒娇的幼兽。他听见徐梦哲喉间溢出低叹，掌心开始顺着他脊椎轻轻按摩，每一下按压都精准避开内丹的位置。

“想吃什么？”徐梦哲忽然开口，指尖划过他耳后新生的鳞片，那里泛着健康的银白光泽，“冷盘三文鱼？还是你偷藏的蜂蜜野莓酱？”陆北浑身一颤，尾巴不受控地缠上对方小腿——这人竟连他藏在冰箱最深处的果酱都发现了。当温热的吻落在他唇角，他尝到一丝甜腻，分明是沾了果酱的指尖在作祟。

“其实内丹碎掉的时候……”陆北气音发颤，却在徐梦哲骤然收紧的臂弯里轻笑，“我看见契约图腾在发光。像你第一次替我包扎伤口时，打火机的光。”男人的呼吸骤然灼热，指腹碾过他锁骨的菱形纹路，那里正是图腾与内丹共鸣的位置。陆北感觉自己的鳞片在这人掌心下彻底软化，化作最柔软的腹鳞，任由人类的指尖在上面画下永不褪色的温度。

窗外的雨忽然停了，陆北透过纱帘看见天边挂着半截彩虹。他尾巴懒懒地缠上徐梦哲手腕，感受那里跳动的脉搏与自己心口的图腾同频。当人类的掌心覆上他小腹，那里早已没有内丹的灼热，只剩下一片冰凉的柔软——却比任何时候都更贴近人类的温度。

“下次再疼……”徐梦哲低头咬住他耳垂，声音里混着劫后余生的沙哑，“就用尾巴抽我。”陆北低笑出声，尾尖却在他腰腹间轻轻扫动，像在描绘某个没有疼痛的未来。他忽然觉得，比起用内丹孕育生命，此刻窝在这人怀里，听着对方心跳吃果酱的时光，才是真正的生机盎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