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时对话

凌晨两点的全屋智能系统突然开始播放《一剪梅》，程澄揉着眼睛摸向厨房找水喝，差点被悬浮夜灯绊进锦鲤池。当她发现声源来自星空影院房，推门瞬间被投影仪蓝光刺得眯起眼睛。

65寸激光屏上，品如正在撕艾莉的支票。

苏瑾触电般按下暂停键，皮卡丘毛毯上的尾巴球跟着抖了三抖。高清画质将她素颜照得纤毫毕现，睫毛膏晕染成烟熏妆，左手还捏着半块融化的生巧。

"苏总在...研究复仇戏路？"程澄盯着她发梢翘起的呆毛。

"《论台词爆发力的层次递进》。"苏瑾迅速切换成PPT模式，激光笔在幕布戳出颤抖光点，"比如这句'既然要追求刺激，就贯彻到底'，重音应该......"

"可是您外放的是泰语配音版诶。"

空气突然安静，皮卡丘耳朵蔫蔫垂下来。

程澄突然指着屏幕右下角："这个穿帮镜头！洪世贤西装兜里露出的是奶茶吸管吧？"她边说边自然挨着苏瑾坐下，毛毯下的暖意混着雪松香漫过来。

苏瑾僵成大理石雕像，直到程澄把生巧泡进热牛奶递过来。温热的陶瓷杯熨着掌心，她听见女孩哼起《无法原谅》的调子，跑音跑到西伯利亚。

"其实我经常偏头痛。"鬼使神差冒出这句，苏瑾自己都吓了一跳。

程澄突然翻身跪坐到她背后："剧组武指教的穴位按摩！"微糙的指腹按上太阳穴，"先说好，按哭不给工伤赔偿哦。"

苏瑾刚要冷笑，天灵盖突然窜过电流般的酥麻。女孩带着薄茧的指尖游走在风池穴与肩井穴之间，某个瞬间她恍惚听见气泡水炸开的声响。

"你中午吃了麻辣香锅。"她突然开口。

程澄吓得扯到苏瑾发丝："读心术升级了？！"

"你按到了合谷穴。"苏瑾把脸埋进皮卡丘尾巴，"这里连接肠胃反射区......喂别突然松手！"

失去支撑的身体惯性前倾，等苏瑾反应过来时，程澄正以环抱姿势卡在她腰侧。鼻尖相隔不到十公分，能看清彼此瞳孔里映着的投影仪星光。

"这样也能读心吗？"程澄突然发问。

《回家的诱惑》片尾曲恰在此刻响起，品如的复仇进行曲混着程澄的心跳震动胸腔。苏瑾听见无数彩色棉花糖在脑内爆开的声音，其间蹦跳着"苏瑾的腰好薄""想蹭蹭她锁骨那颗痣"等危险念头。

"这是体温干扰产生的误判。"总裁大人裹着皮卡丘毯同手同脚退向电梯，"明天让T-800给你加装防抱死系统。"

程澄望着滚落在地的激光笔，突然发现苏瑾连后颈都泛着桃粉色。智能系统又开始循环《一剪梅》，她抱起苏瑾没喝完的牛奶轻笑："原来雪花飘飘这么应景呀。"

躲在三楼卧室的苏瑾把脸埋进鹅绒被，招标文件蹲在智能中控台上歪头，看着主人半夜启动全屋消毒模式，却把香氛调成了程澄常用的蜜桃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