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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回 妖道有术父亲蒙难 大火无情儿子遭殃

大唐征西英雄传

窦一虎、秦汉二人双战刁月娥,可把刁月娥忙活坏了。转眼之间,她汗流满面,张口喘着大气,手慌脚乱,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了。

秦汉、窦一虎围着刁月娥的鞍前马后转了起来,把姑娘转得眼花缭乱,只见前后左右都是矬子。就在这十分危急的时刻,忽听得三声炮响,只见元帅刁英祥一马当先,冲到阵前。窦一虎、秦汉往后一退。刁英祥让过女儿,叫她快下阵去。

窦一虎、秦汉一看来将,头戴一顶黄金凤翅帅字盔,金抹额,二龙斗宝,三岔盔枪,十三曲簪缨冠顶。身披大叶黄金甲,龙鳞片片;护心镜光华夺目,杏黄色袢甲丝绦穿成九股,八杆护背旗上绣团龙,虎头燕云靴斜入双镫,左肋挎秋霜剑,胯下黄龙驹,掌中一柄象鼻古月刀;往脸上看,面似淡金,粗眉大眼,鼻直口方,三绺墨髯,威风八面。

窦一虎厉声问道:“来将何名?”

“关中元帅刁英祥。两个矬匹夫,杀我儿子,还耍戏我女儿。今日定叫你二人死于我刀下!”

刁英祥说罢,举起古月刀,和二人战在一处。

别看这窦一虎、秦汉力大棍沉,招法玄妙,但和刁英祥战起来,就不那么顺手了 这个刁英祥,威名远震,人送外号“花刀手”。二人别说打不着他,就连人家马也挨不着。可是,刁英祥也感到处处棘手,只能护住自己和坐骑,没有进招儿的机会。

三人鏖战六十多个回合,不分胜负。刁英祥心中焦急,暗想:这样战下去,何时是了呢?

正在这时,关内惊天动地三声炮响,有两杆杏黄八卦旗分为左右,旗下跑出一匹卷毛狮子兽,马上端坐一个老道。他来到阵前,高声叫道:“刁元帅闪开了!”

窦一虎、秦汉正杀得起劲儿,突然,刁英祥退下去了,换了一个老道。只见这个老道:

脸似瓜皮红眉毛,绿眼鹰鼻嘴唇翘。

头戴一顶灰道帽,身上穿着灰道袍。

白护领,白甩袖,紫黄绣带系在腰。

杏黄中衣真可体,白袜云鞋套双脚。

阴阳剑,背后插,身挂葫芦藏奥妙!

窦一虎叫秦汉压住阵角,提棍来到老道面前:“哪里来的牛鼻子,通名上来!”

老道一晃双剑,说道:“贫道朱顶仙,在北峰岛玉竹洞出家,下山来助二位弟子。不曾想大弟子刁月明死于你的棍下,二弟子刁月娥被你等耍笑得好苦,你二人还双战刁将军,想以多取胜。今日遇上贫道,活该你等倒霉!”

窦一虎一阵狂笑,说道:“牛鼻子老道,你有何能,竟敢口出狂言?你可知道青龙关的铁板道人?他被我们打得在地上叩头,就像鸡啄米一样,求我们给他一条生路。我们念他是个出家人,苦修多年,才放他归山,饶他一死。今天你也来到阵前,你比那铁板道人差得不是一星半点儿,像你这样的,按巴按巴不够一碗儿,撅巴撅巴不够一盘儿,真是刀前刀后的胡罗卜须子、香草根子、茄子把儿、臭藕尖儿,纯属无用之材,也来到这两军阵上,岂不是望乡台唱梆子——不知死的鬼!”

朱顶仙闻听,气得七窍冒烟:“好你个混帐东西,我看你往哪里走!”

他一举双剑,就奔窦一虎砍来。窦一虎一挥黄金盘龙棍左右开弓,架出双剑,两人战了起来。朱顶仙的剑法确实与众不同:

双剑一摆亮晃晃,一招一式暗中藏。

野马急分鬃,耕牛拱地忙。

上下翻飞闪寒光,仙人指路过山梁。

金鸡点头刺脖项,花豹搜林奔胸膛。

老道胯下的卷毛狮子兽摇头晃尾,前窜后跳,左闪右躲。窦一虎要打老道打不了,要扫狮子兽伤不着。心中暗想:再若不走,我定会凶多吉少,再说,那老道身上还背着个葫芦,还不知里面卖的是什么药呢!好汉不吃眼前亏,三十六计,走为上策。想在这儿,他一连打了老道数棍,转身就跑。

老道一看,哟,这矬子好机灵,一看打不赢,他就跑,我岂能放过你?他催开狮子兽,大叫:“窦一虎,我看你往哪里逃?”

“嘿,我自有地方去!”

“我要取你的性命!”

“我不给!”

他二人是一个前边紧跑,一个后边猛追。秦汉见师兄上气不接下气,败下阵来,便手举亮银棍,迎上前去。

窦一虎忙喊道:“师弟,这妖道剑法玄妙,不易取胜,我们还是先回营去吧!”

秦汉说:“师兄,你与他战了半天,我还没过瘾呢!待我战他几合,果真战他不过,再败不迟,不能让他吓回去!”

“师弟,小心了。”

“没关系,他又没长三头六臂!”

秦汉说罢,让过窦一虎,挡住了朱顶仙。二人各通报姓名。

朱顶仙要给刁月明报仇,为刁月娥雪恨,阴阳剑并举,奔秦汉劈来,秦汉忙挥棍相还,二人战有四五十合。老道想:不能再这样战下去了,别再叫这矬子也跑喽,待我来个败中取胜,用暗器伤他!他打定主意,手中双剑故意一招儿慢似一招儿,好像累得筋疲力尽,栽栽晃晃,前仰后合,口中还叫道:秦汉,贫道不是你的对手,战你不过,待明日再战,我走啦!”

他一圈卷毛狮子兽,奔后阵败去。

秦汉知道老道是诈败,说不定要要什么花招,便高声叫道:“牛鼻子不必惊慌,慢点儿跑,你矬老爷我今天也有点儿乏了,饶你去吧,咱们明天见!”

秦汉说完,转身撒脚就跑。他快步如飞,转眼就到了后阵。

老道一看,红眉毛都竖起来了,真是乌龟钻灶坑——憋气带窝火!他把狮子兽拨转回来,口念:“无量佛,你不追我,我赶你来了!”

窦一虎、秦汉二人已收兵回营,朱顶仙追到营门。唐营守营军兵弓箭手搭箭拉弓,个个冲着老道。老道不敢近前,只好堵在营门口骂阵。

窦一虎、秦汉二人回营缴令,向元帅禀明作战经过。元帅又喜又惊。喜的是他二人杀伤敌将,立了大功,惊的是这朱雀关又有一个老道,定有奇门绝招。他给二人又各记一功,让他俩回营歇息。

不一会儿,探子匆匆来报:“启禀元帅,朱顶仙在营前讨阵,口出狂言,要元帅交出降书。否则,将唐营踏为平地!”

探子退出去之后,众将官纷纷上前讨令,元帅一概不准。又过了一会儿,探子又来禀报,说朱顶仙还在营门外骂阵,元帅大怒,命人带马拾戟:“本帅倒要亲自会会这老道,看他有何能耐!”

朱顶仙正在讨阵,突然听见唐营号炮震天响,只见营门大开,涌出几千名唐兵,举刀拿枪,旗幡招展,帅字旗上斗大的“薛”字,门旗之下,众将分左右排列,中间窜出一匹战马,马上一人,头戴帅字亮银盔,身穿大叶锁子连环甲,水火袍半披半挂,肋挎龙泉剑,两扇飞虎裙,大红中衣,足登一双虎头战靴,走兽壶内密摆穿云箭,袋囊里斜插震天弓,后背白虎鞭,手中方天画戟,胯下玉顶千里驹。往脸上看,面如银盆,细目俊目,鼻直口阔,大耳朝怀,三络长髯飘洒胸前。朱顶仙看罢,阴阳剑一指:“来将何人,通名受死!”

薛仁贵勒住坐骑,上下打量了一下对方,说道:“我乃征西兵马大元帅薛仁贵是也,你是何人?”

“贫道朱顶仙。”

薛仁贵二话没说,手端方天画戟奔老道扎去,老道摆双剑相迎。战了三十余合,老道暗道:薛仁贵戟法玄妙,名不虚传。单凭我手中双剑,恐怕是难以取胜,必须用暗器伤他!想罢,他虚晃一剑,将双剑交在左手,乘二人坐骑错镫之时,取下葫芦,打开上面小盖。老道抢在上风头,对准薛仁贵一按绷簧,呼的一下,葫芦内冒出一股黄烟,正扑在薛仁贵脸上。薛仁贵闻着一股香气扑鼻,双眼睁不开了,就觉天旋地转,知道自己中了暗算,急忙圈马败下,但没有跑多远,白龙驹却跑不动了,一下子趴在地上,把薛仁贵掀了下来。

朱顶仙一见,心中大喜,忙收起葫芦,催开狮子兽,冲上前米。

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匹战马飞奔而来,拦住老道,挺枪便刺,老道只好举剑招架。来人正是姜须。唐军乘此机会,将薛仁贵抢了回去,并连戟带马抬回大营。

老道没有想到半路杀出个姜须来,他怒满胸膛,一股火全冲他来了。他一圈卷毛狮子兽,取下葫芦,可一转眼,那姜须早已拨转马头往回跑了。老道大叫:“唐将为何不战自退?”

姜须回头答道:“牛鼻子,你又想用暗器,我才不上你的当呢!”

老道见姜须回营,便高喊道:“唐将听了,快快递交降书,如若不然,你家元帅休想活命!”

朱顶仙并不回关。仍在唐营外叫骂。

唐营内,元帅一直昏昏沉沉,不省人事。程咬金忙命大夫来诊治。大夫观察多时,也断定不出是什么病,不敢开方下药。薛金莲、窦仙童、陈金定在一旁急得都哭出声来了。

窦一虎忙劝薛金莲道:“贤妹休哭,常言道,圣天子百灵相助,大将军八面威风。元帅是不会有危险的。”

程咬金说:“看这样子,元帅八成是中毒了。如不早治,不能说没有危险。依我之见,请大夫先开些解毒之药,吃了即使治不好,也不至于有意外;请秦汉到青石山避阴洞去一趟,求毛大仙速来搭救元帅。另外,先把丁山放出来,让他戴罪立功。等元帅病体好转我再跟他说明此事,元帅如果怪罪下来,由我承担!”

大家齐声说:“老国公言之有理。”

就这样,秦汉收拾停当,奔赴青石山,薛丁山也从牢营里放了出来。

薛丁山听说父帅遭朱顶仙暗算,来到大营,见父帅满脸发青,昏迷不醒,他放声大哭,眼泪犹如断了线的珍珠不断地落下来。

姜须在旁说道:“你如不气走梨花姑娘,元帅哪能遭此大难!”

薛丁山一听,无名火腾的一下子就着了:“怎么,没有她,我们就坐以待毙不成?我听见你这话连脑门儿都疼!”

他转身问程咬金道:“老国公,既把我放出来,能让我上阵吗?”

程咬金冷笑一声,说道:“按说我无权放你,怎奈你父帅人事不省,才放你出来。本想和你商议一下去请梨花,不料姜须一提起她,你小子就火冒三丈。也好,你既不愿请人家姑娘,你就去与那老道比试比试……”

他话还未说完,探子来报,朱顶仙仍堵在营门骂阵。程咬金冲薛丁山说:“你看,那老道欺我大唐无人呢!”

薛丁山大怒,吩咐鞴马,说道:“我倒要看看这妖道有何神通?”

程咬金说:“且慢,你这几天吃不好,喝不好,还是先歌息两天再出阵吧!”

“老国公,我父帅病到如此地步,我哪有工夫再去歇息?我恨不能飞出帐外,生擒妖道,让他给我父帅治病!”

“那妖道可不是面捏的、纸糊的,你千万小心。不知你要带多少兵马?”

“我不带一兵一卒。单人独马要生擒妖道朱顶仙!”

程咬金也不禁为他的言行所感动,竖指夸赞道:“果然是将门之后,英雄本色!”

薛丁山披挂整齐,提戟上马,单人独马闯出大营,飞奔到阵前。

那朱顶仙正在营外骂阵,未见唐营有何动静。突然,听见有马挂鸾铃之声,他顺声一看,不由愣住了。只见唐营跑来一匹战马,马上一员年轻小将,宝盔宝甲,明亮亮,光闪闪,杀气冲天,手端双翅玲珑戟,威风八面。他用阴阳剑一点:“来将何人,竟敢单人独马来到阵前,难道不怕死吗?”

“我乃龙虎状元、征西二路元帅薛丁山。你可是朱顶仙?”

“正是贫道。”

薛丁山闻听,气往上撞,催开坐骑,抖戟直奔朱顶仙刺去,老道急忙摆动双剑相迎。薛丁山心如火烧,一招一式都取老道要害,老道的双剑好似银龙凌空飞舞,招法玄妙。

薛丁山心想:“这老道确实出手不凡!我必须小心应付!”他抖擞精神,拿出在云蒙山苦炼的一身本领,大战朱顶仙。俩人八仙过海,各显其能。

一个卷毛狮子兽,一个宝马玉麒麟,一来一往,尘土飞扬。斗了一百余合,也难分出上下高低。

朱顶仙见双剑不能取胜,又要依样画葫芦,按旧法败中取胜,哪知还没等他拿出他那葫芦,后阵的刁月娥已拈弓搭箭,对准薛丁山射去,正好薛丁山身一斜,那箭射在他马的屁股上。因为射程太远,箭力不足,所以马伤得并不重。可哪也受不了呀!它瞪双眼,翘尾巴,四蹄登开,直奔朱雀关的西南方向,落荒而逃。

这时,已经是日落西山,薛丁山并不知自己的坐骑中箭,心中还直埋怨,玉麒麟今天怎么也跟我耍起脾气来了?你不愿打,也该回营才对,怎么往这个方向跑呀?这几天我没上阵,你呆得性情都变了!他正在嘀咕,忽听后面有马蹄声响,知道有人在追他,他勒马勒不住,只好任马飞跑,跑进了一片松林之中。这下可了不得啦!

原来,这片松林是当初一位西凉元帅请来一个能人造就的。里边的树趟看着很宽,好像每条树趟都通向外边。实际上,里面奥妙无穷,如果外人进了这片松林,就会晕头转向,非迷路不可。要想顺利通过,比登天还难。

马进松林之后,速度也放慢了。薛丁山正在林中走着,只听后边有人高声叫嚷:“薛丁山进松林了,这回他可跑不了啦!”

薛丁山听罢,不由一怔,继而又听朱顶仙得意的哈哈大笑声:“他已经进了绝境,插翅难逃啦!先把他的退路堵住,再把松林包围起来。此处离南门不远,快快报与刁元帅,请刁元帅速速发兵前来。”

工夫不大,朱雀关的大队人马包围了松林。有几个西凉士兵进来,想捉拿薛丁山。薛丁山奋起神威,把他们一个个挑了。朱顶仙说:“不用和他费周折了,干脆,一烧了事!”

他派人准备了引火之物,顷刻之间,准备就绪,朱顶仙传令:“放火!”

薛丁山在松林深处一听,心想,不能在此坐以待毙,必须设法冲杀出去。他抚摸着心爱的战马玉麒麟,突然,发现马屁股湿乎乎的,才知道宝马受了伤,心中更加焦急,不觉说道:“玉麒麟,你受委屈啦!你能和我一道冲杀出去吗?”

那马好像懂得主人的话似的,它两足一跃,咴咴地叫了几声,正像将要出征时的将士在誓师一样。

此时,朱顶仙、刁月娥二人正在松林外一前一后堵住出口,火已经着起来了,转眼之间,火光冲天,好一场大火呀!

四处硝烟弥漫,草木烧得劈啪响。

万条火蛇乱窜,松林四周尽火光。

狂风助火势,火借风逞狂。

条条金蛇狂舞,飞禽有翅难逃亡!

朱顶仙手舞足蹈,哈哈大笑:“薛丁山定死无疑!”

朱顶仙正在洋洋得意之际,突然士兵大乱:“不好啦,薛丁山杀出来了!”

朱顶仙倒吸一口凉气,立即传令放箭。顿时,乱箭齐发,那马上之人连中几支雕翎,翻身滚落下马。西凉兵将齐声喊道:“薛丁山中箭摔下马啦!”

正欢呼时,薛丁山的马突然一蹿多远,一蹦多高,就如腾云驾雾一样,从烟火中蹿了出来。西凉兵将来不及阻拦,那马风驰电掣般直奔唐营而去。

士兵们喊道:“薛丁山的马跑啦!”

朱顶仙说:“一匹马,跑就跑吧,把薛丁山烧死就行了!”欲知后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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