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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回 程咬金谎言赚女将 姜云天巧计进高关

大唐征西英雄传

自从薛丁山奔朱雀关西南方向落荒而逃后,程咬金忙派人马前去营救,但因西凉的弓箭手射住阵角,根本无法通过,只好回营。

程咬金正在着急,探马来报,西南方向火光冲天。不多时,又有人来报,营外跑来玉麒麟宝马。程咬金忙出营观看,见马身带箭伤和一片片被火烧伤的痕迹,狼狈不堪,心里不觉凉了半截。那马虽然伤痕累累,还扬头长嘶,好像要向人诉说些什么。

这时,窦仙童、陈金定、薛金连气愤填膺,抢着上前时令,要去会战朱顶仙,打听薛丁山下落。

别看程咬金只会三斧子,到现在可全看他的了。他果断地说:“元帅昏迷不醒,现在我说了算数。丁山是马归人未归,不能断定他是死是活。现在西凉气势正旺,我们不宜上阵,还得防各他们来偷袭大营。俗话说,瓦罐不离井台破,大将难免阵前亡。大家不要愁眉不展、哭哭啼啼;该吃的吃,该喝的喝。”

这一番话,总算稳住了军心。窦仙童、陈金定、薛金莲虽然愁容满面,也停住了哭声。

第二天,朱顶仙带兵到唐营外讨阵。他高声大叫:“薛丁山已被我们烧死在朱雀关西南方向那片松林内。尔等再不投降,定叫你们全军覆没!”

消息报到帅帐,众将听说薛丁山被烧死,一个个泪流满面,都要出去和朱顶仙拼个鱼死网破。

还是程咬金沉着冷静,他对众将说:“别听那妖道的胡言乱语:眼见为实,耳听为虚。现在秦汉求药尚未归来,元帅不省人事,我等只要能守住大营,就是功劳。等秦汉回来,元帅病愈,绝不会轻饶那妖道!”他传令:“各位将官,轮流巡营,不得有误。外边火炮手、弓箭手,不得擅离职守,定要守住大营。”

朱顶仙在营外叫骂多时,唐军不予理会。他想强攻,唐营却如铜墙铁壁,寸步难进。他只好收兵回城。

唐营内虽有程咬金掌舵,可仍然愁云笼罩,人心惶惶。有人向程咬金建议到锁阳城去请徐懋功和薛景山母子,程咬金说:“平时我们不叫景山母子来,如今叫来人家,元帅却昏迷不醒,夫妻、父子连句话也说不了,能不使他们母子伤心吗?徐军师来虽然有用,但远水也救不了近火!”

众人一听,一个个唉声叹气,说道:“那该如何是好呢?难道就这样干等不成?”

姜须走过来说道:“老爷爷,我保举一人,定能胜那妖道!”

“你快说,保举何人?”

“樊梨花。”

程咬金一听,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说:“樊梨花来了能胜妖道,这我也知道,可要把她请来这事我连做梦都不敢想了,看来你比老爷爷胆子大!”

“老爷爷,你也把这事看得太难了!”

“你知道,上次我二人去寒江关,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多亏你认了个干娘,邹老夫人才逼迫着梨花来到青龙关。可万万没想到,人家姑娘救出了丁山,反被他大骂一顿,愣把人家骂走了。如果我们再去寒江关,人家姑娘问我们干什么去了,我们如何答对?”

“实话实说呗!”

程咬金一阵冷笑,说:“如果说丁山死了,人家姑娘还能来吗?来了又投奔谁呢?我们不是自找没趣儿吗?”

“人家樊小姐可是一个大仁大义、宽宏大量的好姑娘。到了那儿,我们只说丁山被朱顶仙摆的一座烟火阵困住了,薛元帅中了暗器命在垂危。那樊小姐虽然恼恨丁山,也决不会坐视不管!退一万步,她果真见死不救,我有激将法,几句话就能把她激火,叫她不抹油自转,主动前来跟我上阵!”

程咬金大为高兴,一竖拇指:“看来你比老爷爷我强百倍,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强。既然这样,你就立刻动身,去趟寒江关。”

“老爷爷,光我一个人可办不成这件事。”

“那你说让谁随你前去?”

“别人不行,还得请老爷爷辛苦一趟!”

“你怎么总要找我垫背?告诉你吧,这一回呀,说什么我也不去了!”

“老爷爷要是不去,我也不去!”

窦仙童、陈金定、薛金莲急忙上前,说道:“老爷爷,送人送到家,救人救到底。您为了大唐江山和我们薛家,真是用尽心血,我们感激不尽。这次您若不去,樊梨花不一定能请来,到时谁去战朱顶仙呀!”

三人说罢,泪如雨下。程咬金是个听不得软话的人,连连说:“别哭,别哭,我去还不行吗?”

程咬金与姜须收拾停当,临走时,他千叮咛万嘱咐。要众将定要守好大营,不可轻举妄动,这才和姜须带四个军兵,一同上马,飞奔寒江关,

简短节说,这一天到了寒江关,程咬金对姜须说:“这次来请梨花,可与上次不同了。如果再提出请人家助唐灭西凉,帮助攻打朱雀关,不知姑娘会怎么回答!老爷爷心中没底,可全看你的了。”

美须笑道:“老爷爷尽管放心,我心中有数。见到樊小姐,您先别说话,待我说到节骨眼儿,您随机应变,帮个腔就行了。”

“好,老爷爷依你。”

二人说着话,已来到寒江关外,只见吊桥高悬,城门紧闭。”

程咬金说:“姜须,该你的了,去叫关吧!”

姜须心中一琢磨;要是一叫关,人家一看是我们,定然不会叫我们进去,进不了关就见不到樊小姐,见不到她,啥享也办不成啦!

程咬金见他愣在那里,忙说:“你愣着干什么?快快叫关呀!”

“老爷爷,这关现在可叫不得,我们还是先找个地方住下。上回来,我听说樊小姐每日校场练兵。今天可能操练完毕,回城去了。等明日一早,在此等候她。”

“救兵如救火。现在薛元帅命在旦夕,丁山生死未卜,如西凉兵马乘机偷袭唐营,如何是好?我们应赶快找到梨花。请她出关,以解燃眉之急!怎能等到明天再说?”

“老爷爷,您不是说这次全听我的吗?”

“听你的是听你的,可为什么偏要等人家呢?我心中急得如同火烧一样,你却慢慢腾腾,一点儿也不打紧,我还能听你的吗?”

“老爷爷,您想想,樊小姐和花铃恨我们牙根八尺长,如果我们叫关,她一气之下不见我们,甚至都不出城练兵了。我们见不到她,那就什么都完了!可要是等到明天早晨,她定然带兵出城到校场练兵。我们爷孙俩迎上她,她不想见我们也不行了。只要见到她,我就有办法叫她去朱雀关。”

程咬金一听,哈哈大笑,说:“好小子,真有你的!好,我听你的!”

爷孙俩带着四个从人,来到附近的松林下马,把马拴在树上。程咬金说:“我可累了,姜须,你去弄点儿吃的,再看看城外有没有住的地方?”

正在说话之间,突听寒江关三声炮响,姜须大喜,说道:“老爷爷。你听见炮声没有?看来樊小姐练兵的时辰改了,待我前去看看。”说罢,也不骑马,快步走出了松林。

程咬金等了一会儿,实在坐不住了,站起身来,对从人说:“你们在这待着,我也去看看。”

他拉过大肚子蝈蝈红,扳鞍纫镫,飞身上马,刚出松林,迎面就见姜须满面笑容地走了回来。

姜须一见程咬金,就说:“老爷爷,太巧了,刚才正是樊小姐出城练兵的信号,我们来得太是时候了。现在城门大开,可能樊小姐就要出来了。”

“那你还回来干什么?”

“老爷爷,现在就得您帮腔。”

“好小子,还没看见人家,就叫我帮腔,你这不是说傻话吗?”

“我们爷孙俩来到此地,是为了薛家父子,也是为国报效。如果非得您先出头,才能和樊小姐说上话,您当如何?”

“我自然是万死不辞。”

“这不结了,事到如今,必须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你小子这招太损啦!我偌大年纪,哪能经得这般折腾。不行,不行!”

姜须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拉出宝剑,冷不防在大肚子蝈蝈红的后屁股上刺了一下,虽说出手很轻,可这马无故挨了一剑,野性大发,一声长嘶,前蹄一扬,蹿起老高,一下子就把程咬金掀到地上。姜须见计谋成功,快步躲到林内,观看动静。

再说樊梨花从青龙关回来,邹老夫人忙问起情由,樊梨花不敢说实话,只好说舅父和表妹不愿降唐,逃回西凉去了。老夫人又问她为何不随薛元帅进兵西凉,她这一问,樊梨花实在忍不住了,两行热泪刷的一下就淌了下来。

老夫人一见,更是疑虑重重,忙问:“怎么,难道薛丁山还没有回心转意?”

花铃见樊梨花支支吾吾,无言以对,忙接过话茬儿:“我们把薛丁山救了,可他不知从哪儿听到的谣言,问小姐是不是已许配杨凡,还拜过花堂。小姐一气之下,和他争了起来,就把我带回了寒江关。”

花铃这一番谎话,邹老夫人还真信了。她想:那薛丁山是将门之后,名师之徒,又是龙虎状元、二路元帅,志得意满,难免心高气傲。自己女儿从小娇生惯养,又是梨山老母的得意门徒,身怀绝技,总以为自己比别人高一头,也很骄微任性。这就叫单巴掌拍不响,事由两来,莫怪一人呐!不过,我家姑娘救了你薛丁山一条性命,你却毫不退让,反脸为仇,岂不可恨、可气、可恼、可怒?

樊梨花,满肚子的委屈真想跟母亲念叨念叨,可话到嘴边,一看母亲听了花铃的谎话还那么生气,就又咽下去了。

老夫人又问花铃道:“你姐与薛丁山争吵,难道就无人解劝?”

花铃说:“那程老国公为了小姐可受了委屈啦;气得他大斧子一举就冲薛丁山劈下去了!”

老夫人一听,大惊失色:“难道老国公将他劈死了?”

“您别急,没砍着。”

“你这丫头,说话大喘气,把我吓了一大跳!”

“不但程老国公,连您那干儿子姜云天,好话说了千千万,姑爷和小姐都听不进去。最后,小姐一怒,离开唐营。”

夫人听罢,便说:“梨花,你性情也太固执了。”

樊梨花一听二人说话,心中感到无限委屈,可转念一想,这样说也好。如果说出实情,岂不把娘气死?

老夫人在一旁埋怨花铃:“梨花如此任性,实在对不起程老国公。可你为什么也撇下姜须回来了呢?说不定过几天还会来找你们,这不是给人家添麻烦吗?”

樊梨花只好忍气吞声,也不好向母亲禀明实情。她和花铃亲如姐妹,形影不离。回到绣楼,她对花铃说,“你为了我,离开姜须,我心中实在不忍!”

“小姐说的哪里话,我看呐,如果他若真有意,就会到寒江关来;若是无情也就算啦!咱们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就这样,二人每日带兵去校场操练。今日出城,刚刚走出不远,有人禀报:“启禀小姐,有匹惊马冲我们跑来,马上甩下一人,请小姐定夺!”

樊梨花说:“平时我再三说过:遇难人要帮,遇病人要救。遇不平事要管!慢说是马惊了把人甩下来,就是掉下来也够戗。马兵、步兵暂且先行,我这就去看看!”

她和花铃带着两名军兵飞马来到程咬金的身边。二人甩镫离鞍。樊梨花一看那大肚子蝈蝈红,忙问:“花铃,这匹马好眼熟哇,你认识吗?”

“这马好像是老国公程咬金的坐骑!”

樊梨花一听,马上警觉起来,对花铃说:“你过去看看,地上趴着的那个人是不是程咬金?”

花铃过去一看,正是程咬金。只见他紧闭双眼,被摔得人事不省,忙对樊梨花说:“小姐,正是老国公!”

樊梨花一听,脸立时气得刷白,大叫一声:“花铃,咱们走!”

花铃一转眼珠,说:“小姐,您先别生这么大的气,这老国公可对咱们不错呀!”

“他哪儿不错?上次到这儿请我,说什么薛丁山已经回心转意,一片甜言蜜语,把我骗到青龙关。结果,我又被薛了山休回来。”

“老国公为了成全小姐和薛丁山,费尽心血。他偏向着您,斧劈薛丁山,毫不留情。我们离开青龙关时,他又追出我们多远,赠送盘缠,真是一片深情厚谊。如今他被摔下马,昏迷不醒,咱们能见死不救吗?我方才见他都不喘气了,也许已摔死啦!能眼看他抛尸荒郊吗?”

花铃这一番话,把樊梨花说得气也消了,心也软了。樊梨花问:“那你说该怎么办呢?”

“咱们先过去看看。如果真死了,给他买口棺材,装殓埋葬,也算报了他送别赠银之恩。如果只是摔伤,叫人将他抬进关去,请郎中医治,治好后让他回去。您看如何?”

“就依你。”

二人走到程咬金身边。樊梨花过去一伸手在程咬金嘴边一试,不禁大叫一声:“哟,花铃,他还真没气啦!赶快叫人准备一口棺材。”

书中暗表,程咬金被摔下马,心里正骂姜须,忽听见樊梨花和花铃说话的声音,可把他乐坏了。以后,又听见脚步之声,知道有人来了。他就故意闭上眼睛,憋住一口气。现在,听樊梨花说要给他买棺材,心说:别装啦!再装就装进棺材里了。想罢,便故意长长了出一口气,花铃一看,忙说:“老国公没死,快快醒来!”

樊梨花一听程咬金没死,便不想跟他说话了,说道:“花铃,你看看他的伤势如何。如果伤不重,叫他走算啦!时辰不早,我得去校场啦!”

程咬金一听樊梨花要走,可沉不住气了。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起来,一个箭步蹿到樊梨花跟前,说道:“梨花,老爷爷可见到你啦!这也是苍天有眼,神佛保佑。我老程大难不死,能见到你们二位姑娘!”

樊梨花看见程咬金这副模样,冷笑一声,说道:“老国公,是不是大唐兵马又吃了败仗,是不是元帅又叫您来请我樊梨花?这也就是您老,要是换个别人,我定叫他死在我的面前。我念您偌大年纪,过去对我们有情有义,花铃,取五百两纹银给老国公做盘缠,让老国公回去。”

程咬金说:“梨花,今天我可不是来要帐的。为了找你,我险些把老命搭上。有几句话,你想听,我说,不想听,我也得说。你就听听老爷爷说吧!”

他说着,眼角上涌出了泪水。

花铃还真有点儿可怜老国公,忙对樊梨花说:“小姐,您就让老国公说说吧。反正大主意你自己拿,去不去不是在你吗?.

樊梨花点了点头,说:“好!有话老国公快说吧,我还要去校场操演兵马呢。”

“梨花,今天你就是宰了我,也不能让你去校场。”

樊梨花一听,怒从心起:“老国公,这可是寒江关,不能任您胡缠。您是不是摔晕了,在说胡话?”

“梨花,我没头晕,脑袋很清楚。我到这里来,是请你去救人,救你的公爹!”程咬金把樊梨花离开青龙关之后的事情和盘托出,真是字字有情,句句有情,滔滔不绝,老泪纵横呀!

程咬金这一席话,樊梨花只听得两眼发直,嘴唇颤抖,内心像翻腾的大海,思前想后,难以平静。薛丁山是可恨,可唐营上上下下对她都不错呀!薛元帅对她更是情义深重,薛金莲待她如同姐妹,窦仙童、陈金定对她都是情如手足,如今元帅病危,我能隔山观火,见死不救吗?她心乱如麻,不知如何是好。

花铃看樊梨花进退两难,忙说:“小姐,我们是不是请老国公先进关,问问详情,再作道理。”

樊梨花说:“也好。”当即传令:今日停止操演,马步军兵先行回城。又问:“老国公,您的伤势如何,要不要派人抬您进城?”

“不必了,我还行!”程咬金说罢上马,心说:“姜须,老爷爷可是逢凶化吉了,进了城有人管吃管喝,可不管你小子喽!”

樊梨花领着程咬金进城,正要吩咐士兵关城,忽听有人高喊:“且慢,我来了!”

樊梨花闻听,不由一怔,忙问:“怎么?老国公,您还带人来了?”

“没有,我是一个人来的。”

樊梨花说:“兵将闪开,待我看看是何人如此大胆,敢不叫闭城门?”

她抬头一看,见四个军兵拥一将官,飞马赶到近前,原来那将官乃是姜须。她顿时起了疑心,莫非他们分两路来到寒江关?

姜须来到樊梨花面前,笑嘻嘻问道:“姐姐,咱娘身体可好哇?”

樊梨花也不答话,问道:“云天,你怎么不跟老国公一块儿来呢?”

“姐姐,别提了。我们听说老爷爷坐骑受伤,都放心不下,我急忙赶来,一来为保护老国公,二来可以顺便看看母亲和姐姐;三来……姐姐请别见笑,我还挺想念花铃……”

樊梨花扑哧一笑,对花铃说:“花铃,快过来!”

花铃早已看见姜须,她脉脉含情地走了过来。姜须忙说:“花铃,我接你来了!”

花铃一听,脸顿时通红,低下了头。

程咬金故作惊讶地问:“姜须,你怎么也来啦?”

“老爷爷,许您来就不许我来?我是讨令前来保护您老人家的!”

程咬金心说:你小子真会装蒜呐!

二人一唱一和进了寒江关。

樊梨花已感觉到这爷孙俩是一块儿来的了,她心中盘算如何对付程咬金和姜须。

欲知后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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