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咬金问小孩师父的姓名,小孩说:“我师父名叫谢映登,他在香山白云观出家。”
程咬金一听,忙对樊梨花说:“这孩子杀不得,他师父是我们贾柳楼结拜的好友。后因他看破红尘,跟随李靖到白云观出了家。我几次遭难,他都赶来相助,还劝我跟随他去。我倒也想去,可又舍不得你那老奶奶,便对他说:“让我出家可以,但必须带着你嫂子裴彩云。谢映登听罢一生气就走了。从那以后,再也没有见到他,这娃娃既说是他的徒弟,我得好好问问他。梨花,先让他站起来说话!”
樊梨花闪到一旁,说:“快起来!”
程咬金见孩子站了起来,就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薛应龙。”
“家住哪里?父母何人?”
这一问不打紧,小孩的眼泪唰的一下就流了出来,程咬金一看,莫名其妙,忙说:“娃娃别哭,你不愿说就别说了。”
“老人家,不是我不愿意说。我长了这么大,还没有见过父母呢!如今师父教我下山,就是来寻找父母的。”
程咬金心中埋怨谢映登;他小小年纪,怎能让他孤身一人来到西凉,万一有个闪失,如何是好呢?忙问道:“你师父怎么不随你同来?”
“我师父与李靖先生云游去了。他说我已长大成人,不用人跟着了。”
“那你父母是谁,你师父总该知道吧!”
“师父也不知道。是我一岁时,师父下山采药,见一伙强人把我扔下就走,他见我哭得伤心,把我捡了起来,将我抚养成人。”
“那他如何知道你叫薛应龙呢?”
“师父见我兜肚上绣着的名字才知道的。”
“你既不认识父母,又不知他们姓名,到西凉怎么能找到呢?”
“老人家有所不知,师父让我到西凉找卢国公程咬金。师父说西凉兴兵,卢国公也到了西凉,我能找到卢国公就行。因为卢国公知道我父母姓名。我遵从师命,匹马单刀,奔往西凉。一月前,经过这玉泉山,不想遇到山上冲下不少喽兵劫道,那寨主名叫万金奇,自称仁义寨主,实际上他欺男霸女,既不仁又不义。我二人话不投机,交起手来,没有几个回合,他被我劈于马下。众喽兵见我英雄,就拥戴我做了玉泉山寨主。我想在此招兵买马,好去找卢国公,能与父母相见,并帮助大唐与西凉交战,为国报效。现在我已把实情说完,杀剐存留,听便吧!”
程咬金听罢,又是高兴,又是为难。高兴的是这娃娃竟是好友的徒弟,年龄虽小,武艺不凡。千军好得,一将难求!为难的是谢映登让这娃娃来找我,说我知道他的父母,这不是给我出难题吗?我怎会知道他的父母呢?心说,车到山前必有路,走一步,说一步吧!便说:“孩子,我就是你要找的那个卢国公。”
薛应龙一听这个老头就是他日夜寻找的卢国公,高兴极了。他扑通一声跪下了,还紧爬几步,来到程咬金的马前,说:“老爷爷,恕我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您,我真是罪该万死呀!”
程咬金跳下马来,连声说:“不知者不怪,快快起来!”
薛应龙一把抱住程咬金的大腿,哭道:“老爷爷,快快告诉我,我的父母是谁?现在何处,也好让我一家团圆。”
程咬金暗暗骂道:“谢映登啊,谢映登!你倒满自在,四处云游去了,却给我留下这个难题,让我上哪儿给他找父母去!”他再看那孩子,哭着喊着要父母,真叫人心碎。别看程咬金平时什么事情都不在乎,可受不了这个。他忙说:“孩子,快起来,老爷爷一定告诉你!”
他眼珠一转,计上心头:嗯,这事得这么着,不能那么着。要是一这么着,就得这么着。
那位问了,他到底要怎么着呢?只听他说:“你师父算说对了,找到我就能找到你的父母!”
众人一听,都非常惊奇,一个个侧耳倾听。
那孩子站起身来,问道:“老爷爷,那快告诉我,我的父母是谁?现在何处?”
“嘿嘿,你得叫我老太爷,你的父母管我叫老爷爷。”
樊梨花一听,心说:这老国公一点儿亏也不吃,但不知薛应龙父母是谁?
程咬金说:“孩子,你家住山西绛州龙门县大王庄,你爷爷可露脸了,官拜天下兵马大元帅,统领三军,兵征西凉,名叫薛礼字仁贵。”
樊梨花一听就怔了,姜须的眼睛也直丁。又听程咬金说:“说起你父亲,也非同一般,乃兵马大元帅之子、王禅老祖之徒、龙虎状元、征西二路元帅,名叫薛丁山。”
樊梨花一听,更是如坠五里雾中,薛丁山怎么会有这样大的儿子呀?这不是在胡说八道吗?
薛应龙问道:“那我娘叫何名呢? ”
“你的母亲更是天下闻名,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真可谓皓月当空,如雷贯耳。她家住寒江关,名叫樊梨花。”
程咬金说罢,用手一指樊梨花,说:“孩子,你还不快来见你的娘亲!”
薛应龙一听,高兴得跳了起来,急忙跑过来,一下就跪在樊梨花面前,放声大哭,说:“娘啊,孩儿好苦呀,我给您磕头了!”
樊梨花没有想到程咬金竞会把这母亲的头衔安在自己头上,正想问问程咬金,忽听薛应龙叫她“娘”,臊得她满脸绯红。她圆翻杏眼,怒视着程咬金,说:“老国公,可不能这么开玩笑!”
薛应龙忙规道:“娘啊,儿寻找您这么久,连做梦都在找您,难道您忍心不认孩儿吗?”
樊梨花说:“哪有的事儿呀!”
薛应龙见樊梨花满脸怒气,五官都挪位了,忙说:“孩儿今天好容易找到娘亲,娘亲既不认孩儿,孩儿惟有一死!”说罢,站起身来,抽出宝剑。
程咬金急忙拦住:“千万不可如此,你且闪开,待我问问你的娘亲。”
薛应龙只好站在一旁,仍在抽抽搭搭地哭泣。程咬金把樊梨花拉到一边,轻声说道:“梨花呀,你得救这娃娃的命呀!你难道没有看出来,这孩子想父母都想疯了吗?正好他姓薛,你就暂且收下他。待以后找到他的生身父母,再对他说明实情。俗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不也是做一件好事儿吗?”
樊梨花低声说:“老爷爷,不是我不收他,我才二十来岁,他已经十五六岁,收了他能行吗?再说,丁山连休我两次,这次虽是您老来请我,到时还不知他怎么样呢!他是个疑心很重的人,我再带个儿子回去,说不定又会起什么风波!”
“你休要想得这么多!你认他是暂时的,过几年他懂事了,就会明白你们不是他的生身父母,到时也不会忘记你的大恩大德!如今丁山危在旦夕,你如果救了他,他感恩都来不及呢,还能说什么?再说,这事是我让你这么做的,有什么事儿,全由我兜着!”
这时,花铃走了过来,说道:“这小孩哭得怪可怜的,他什么也不懂。反正你和薛丁山也拜过堂了,就暂时收下他,也算积德吧!”
薛应龙走了过来,又哀求道:“娘,您可怜可怜我,就认下我吧。如果您不认我,我真不想活了!”
程咬金说:“非是你娘不认你,她不知你占山时是否做了歹事!”
薛应龙说:“这好办,太爷可以上山挨个问,只要有人说我做了一件歹事,就让娘亲手把我宰了!”
“那你就快快过来见你娘吧!”
薛应龙闻听,大喜过望,跪倒在地,连声叫道:“娘,娘,孩儿给您磕头了!”
樊梨花心突突地跳,满面通红,但她很快就控制住自己,说道:“应龙,起来吧!”
薛应龙高兴得说话的声音都颤抖了,说道:“苍天有眼,保佑我母子在此相见。”
书中暗表,这薛应龙还真是薛家的后代,论辈还真是薛丁山的侄儿。薛仁贵的父亲叫薛英,叔叔叫薛雄。这个薛雄视钱如命,见钱眼开,认钱不认人。薛英一死,薛仁贵去投奔薛雄,被薛雄赶出门外,逼得薛仁贵走投无路,只好上吊自尽。多亏王茂生相救,以后投军东征。薛雄的孙子叫薛坤,薛坤得一子,起名应龙。时逢那年发大水,薛应龙的父母带着不满两岁的应龙逃荒,不想途中遇到强人,薛应龙的父母全被强人所害。那伙强人还把薛应龙扔到荒郊野外,正碰上谢映登从那儿经过,便把他抱到香山,将他抚养成人,并教他一身本领。他长大已经懂点儿事了,便找师父要爹要娘。谢映登禁不起他再三哀求,便想起自己的四哥程咬金,心想;干脆让应龙到西凉去找我四哥去,四哥爱管闲事,编瞎话都不带眨眼的,定会给他找到父母,决不会让应龙受委屈。此,他才告诉薛应龙:“你去西凉找卢国公程咬金。他知道你的父母是谁,可以帮你找到父母。”
就这样,谢映登赠送他刀、马、盔甲和盘缠,薛应龙合泪拜别了恩师,登程寻亲。不曾想今日劫了程咬金,认了樊梨花为母。
这时,薛应龙邀程咬金等人上山,大摆筵席庆贺。程咬金将姜须、花铃引荐给薛应龙。薛应龙一一见礼。席间,薛应龙问道:“太爷,您和母亲、叔叔是从哪里来呀?”
程咬金说:“你爹和你娘抬了两句杠,你爹把你娘气走,你娘就回到了寒江关。如今你爹被敌兵围困,我是到寒江关来请你娘去搭救你爹的。”
薛应龙大惊,说道:“救人如救火,既然我爹蒙难,我们快去救他吧!”
程咬金大喜,夸奖道:“你小小年纪,倒很懂事。我们明日就启程。山上喽兵如愿降唐的,可在此待令,不愿意归降的,赏赐银两回家,你先随我们去唐营。”
简短节说,程咬金等人赶奔唐营,这天来到朱雀关外的大唐兵营外,探兵报进帐内,整个大营都沸腾起来了。柳迎春慌忙带领男女众将迎出大营,接进大帐。这薛应龙哪见过这样的场面?见众将有高的、矮的、肥的、瘦的、不高不矮的、不胖不瘦的,黑脸的、白脸的、红脸的、黄脸的、蓝靛脸的、紫脸的,金盔金甲、银盔银甲、铜盔铜甲、铁盔铁甲,个个耀武扬威,八面威风。
柳迎春眼含热泪把樊梨花引到帐内,不胜感慨地说:“太谢谢你了,真没想到你一请就来。”
樊梨花见大家对她这么热情,也感动地说:“婆母休要容气,薛家有难,感同身受,岂有不来之理!”
大家寒喧已毕,程咬金将路上发生的事儿告诉了大家。这才叫来薛应龙,一一引见。薛应龙过去给奶奶叩头,又拜见了窦仙童、陈金定。柳迎春等人都称赞程咬金办事办得对,看见薛应龙相貌英俊,一副讨人喜欢的模样,都为之高兴。
柳迎春这几天哭丈夫,哭儿子,心都碎了。今天她看见樊梨花来了,紧锁的眉头才舒展开来,她吩咐大摆酒宴,为自己的儿媳洗尘。
樊梨花说:“我先看看父帅去吧。”
柳迎春不好阻拦,樊梨花正要走,军兵进来禀报:“秦汉将军回来了。”
秦汉大踏步进来,程咬金急忙问:“毛大仙给你药没有?”
秦汉说:“我师父那里没有药。他告诉我,寒江关樊小姐有解药,可治元帅之病。”
程咬金说:“太好了!你看,梨花不就在这里吗?”
秦汉过来见过樊梨花,樊梨花连忙还礼。柳迎春听了秦汉的话,非常高兴,忙带领樊梨花来到元帅寝帐。只见元帅依然昏迷不醒,樊梨花忙取出梨山老母赠送的葫芦,打开塞子,倒出三粒金丹,用阴阳水调和,给薛仁贵灌了下去,没过两个时辰,薛仁贵浑身上下出了一身大汗,脸色慢慢由青变白,柳迎春连忙喊道:“元帅,醒来!”
这薛仁贵昏昏沉沉,猛然听得有人叫喊,强睁开双眼,一见柳迎春等人守在他的身边,不由长叹一声:“好厉害的朱顶仙啊!是谁治好了本帅?”
柳迎春一见丈夫说话了,欢喜异常,忙说:“大家都治不好你的病,连毛大仙那里都没有药,幸亏老国公把梨花请来,是她把你治好的,她一直守在你的身边。”
薛仁贵扭头一看,只见樊梨花伫立一旁,不由激动万分:“太谢谢你啦!”
樊梨花也很感动,说道:“父帅,这是我份内的事。何必言谢?”
这一声“父帅”,勾起了薛仁贵多少心事,他真动感情了:“梨花,我们很对不起你呀!”
樊梨花忙劝慰道:“过去的事已经过去,就不必再提了。”
这时,薛应龙上前跪倒在地,参见元帅,说:“爷爷,您好些吗?”
薛仁贵一见这小将十分英俊,但并不认识,他用疑问的眼光望着柳迎春。
柳迎春使了一个眼色,说:“他是你的孙孙薛应龙,多年不见,已长大成人了。”
薛仁贵顺水推舟,说:“快起来,长得这么快,真叫人高兴。你去把你太爷请来!”
薛应龙一出帐,元帅忙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柳迎春便把薛应龙的来历简要地说了一遍。元帅忙说:“梨花,你做得对,真是顾大局,识大体。丁山那边,待本帅与他说明。”
这时,程咬金与众将官都来到帐内,一见元帅苏醒,而且精神甚好,大家都很高兴,纷纷向元帅道喜。
薛仁贵对程咬金说:“老国公,看在梨花面上,将丁山放出牢营,让他给梨花赔情。”
樊梨花一听,知道元帅并不了解薛丁山的情况,但她不敢多嘴。程咬金说:“元帅,你既然已经康复,有些事我正要告诉你。当你昏迷之时,老夫我斗胆放出丁山,让他戴罪立功。他单人匹马去战朱顶仙,被那妖道困在烟火阵内,生死未卜。”
元帅一听,又疼,又恨,又急,汗从脑门上流下来。樊梨花又劝道:“元帅放心,我定要杀退妖道,救出丁山!”
柳迎春忙说:“梨花,你远来辛苦,我要给你接风,明天再议军情吧!”
这天晚上,唐营上下,为樊梨花、程咬金等接风洗尘,沉寂的军营顿时又热闹起来。
转过天来,薛仁贵的病完全好了。他升坐大帐,问起薛丁山上阵交战的详细情况。这一下,老国公与众将都哑口无言了,因为薛丁山被困烟火阵的详细情况,谁也说不清呀!
元帅连问三遍,都无人答话,便问道:“老国公,本帅问军情,您为何不答?”
程咬金说:“不是老夫不答,实不知元帅问谁呀?”
“那好,本帅就问老国公。”
“那我实话实说,丁山被老道围在一片松林内,妖道命人放火。丁山的坐骑从火中窜了出来,回到大营,丁山却不知消息。第二天,那妖道在阵前骂阵,说丁山已被烧死,也不知是真是假,我这才到寒江关去请梨花。”
元帅一听,心凉了半截,眼含热泪,对樊梨花说:“梨花呀,此事本帅一概不知,根据老国公所说,丁山恐怕凶多吉少,也许早已身亡。你救活了本帅,使我感恩不尽。如今丁山一死,你也不用疼他,也不必恨他了。你如要回寒江关,本帅不留;如愿助我攻打朱雀关,我向你表示谢意,我们永远也忘不了你!”
这时,樊梨花悲痛万分,两行热泪流满了粉腮,如同泪人一般,半晌也说不话来。整个大帐里鸦雀无声,都望着樊梨花,想倾听她的回答。
樊梨花强忍悲哀,拭干了眼泪,说道:“父帅不必多讲了。我已许配丁山,活着是薛家的人,死了入薛家的坟。如果丁山死在妖道之手,我定要捉拿妖道,为丁山报仇,为父帅雪恨!”
就这一席话,使得在场的所有男女众将无不竖指称赞。元帅更为感动,他叹息道:“梨花,你如此宽宏大量,屈已从人,不记丁山之错,真是大仁大义,千古楷模呀!”
樊梨花说:“父帅过奖,为夫报仇,理所应该。请父帅赐令,我要马上攻打朱雀关,捉拿朱顶仙。”
薛应龙也哭着上前:“爷爷下令吧,我也要随娘上阵,替爹爹报仇!”
姜须、程咬金、窦仙童、陈金定、薛金莲、窦一虎、秦汉等人纷纷要求给樊梨花观阵。薛仁贵一看,说:“既然如此,诸将听令!”
话还未尽,军兵匆匆来报:“启禀元帅,朱雀关有人讨阵,口口声声要我们交出降书,如不投降,叫我全军覆没!”
樊梨花说道:“他们来得好,请父帅让儿媳上阵!”
薛应龙抢着要打头阵,樊梨花说:“你年纪太小,又刚到营中,一些军规,如“闻鼓则进,鸣金则退”这些事,你都不知,如何能打头阵?”
薛应龙说:“娘这一说,我不就全知道了吗!”
“休要任性,先跟我去看看。”
这时,元帅已命樊梨花出战,众将随樊梨花上阵。樊梨花点兵五千,号炮三声出营,真是旗幡招展,号带飘扬,马步兵将,杀气冲天。
樊梨花左边是薛应龙,右边是花铃,后面是姜须等男女众将,个个威风凛凛。众将来到阵前,举目一望,对面正是刁英祥、刁月娥、朱顶仙,拉开了一字长蛇阵,朱顶仙胯下卷毛狮子兽,手持阴阳剑,身背葫芦,在最前面,正洋洋得意,不干不净地在骂阵呢。
樊梨花回头问道:“老国公,那家伙就是朱顶仙吗?”
“正是此人。他用葫芦伤了元帅,放火烧了丁山。”
樊梨花一听,恨得咬牙切齿,刚要催马上前,旁边薛应龙一听是朱顶仙,气不打一处来,打马上前,说道:“娘,这一阵就让给我吧!不给爹报仇算什么男子汉!”
还没等樊梨花说话,他已打马如飞,双手一举三停大刀举奔朱顶仙而去。
朱顶仙见对面一员小将,明盔亮甲,年龄不到十五六岁,手中端刀,怒冲冲直奔他而来,就举起阴阳宝剑,大叫一声:“小娃娃通名报姓!”
“薛应龙。爷爷薛仁贵,父亲薛丁山,母亲是樊梨花,你就是朱顶仙吗?”
“正是贫道。”
老道仔细端详一下薛应龙,好生奇怪,怎么樊梨花会有这么大的孩子?可还没等他问,薛应龙的大刀已经下来了,口中还大叫道:“好你个牛鼻子,吃了熊心豹子胆,敢火烧我的爹爹,放毒伤我的爷爷!今日小爷爷随母亲来到阵前,不杀死你这妖道,誓不罢休!”
话到了,大刀也劈头盖脸地劈下来了。妖道一看,这大刀来势凶猛,只好挥动双剑,与薛应龙战在一处。
论作战经验,两个薛应龙也比不了一个朱顶仙;可要论力气,两个朱顶仙也抵不上一个薛应龙。二人各有所长,只杀得难解难分。
两军阵头,战鼓齐催,薛应龙恨不得一刀劈死老道,那妖道想拿个活的。薛应龙力大无比,朱顶仙的双剑碰上他的大刀,火星乱崩,被震得两臂酸麻。他心中暗想:不能再和这娃娃硬碰硬地战下去了,不然,定会吃亏。看来还得败中取胜!想罢,虚晃一剑,一圈卷毛狮子兽,大声喊道:“薛应龙,你的刀法着实厉害,贫道不是你的对手,我去也!”
薛应龙一看老道要走,哪里肯放,刚要催马追赶,忽听后阵当啷啷一阵锣响,薛应龙猛想起母亲方才所说的“闻鼓则进,鸣金则退”的军令,只好将马勒住。这时,樊梨花已冲上阵来,说道:“应龙,快快闪开了,那妖道要用暗器。你听娘的话,赶快退下。”
朱顶仙回头一看,薛应龙没有追来,只好把卷毛狮子兽圈了回来。樊梨花一见朱顶仙,急忙催马上前,要刀劈朱顶仙!
欲知后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