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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回 少帅情急洞房休妻 丫环义重月夜追主

大唐征西英雄传

薛应龙站起身来,说道:“太爷爷,您能带我去看看我的爹爹吗?”

程咬金喝得晕晕乎乎,连连点头,说道:“你真是个聪明懂礼的孩子,太爷爷这就带你去。”

他站起身来,带着薛应龙直奔后院。

窦一虎、秦汉等这些小将早就偷偷溜出帅堂,向洞房奔去,边走边说:“今天闹新房,得注意分寸。丁山他们破镜重圆,也真不容易,可别让梨花嫂子翻脸。”

窦一虎说:“梨花心情很舒畅,丁山已经向她赔情认错。她乐呵呵的,还能翻脸吗?”

秦汉说:“洞房三天无大小,千人走路一人牵头。咱们今天听一虎哥的。你说怎么闹,我们就怎么闹。”

大家说说笑笑,来到后院,直奔薛丁山的洞房,房外红灯高挑,门口红对联耀人眼目。他们溜到窗根下,侧耳偷听,互相做了个鬼脸。

洞房里,樊梨花坐在床边,低头不语。薛丁山站在桌边,思前想后,总觉得自己对不起樊梨花。心说,人家通情达理,对我有救命之恩,我这七尺男子汉实在不如她,还应该再向她赔个不是,安慰安慰人家才是。想罢,迈步走到樊梨花面前,刚要开口,突然,房外叽叽喳喳一阵吵嚷,窦一虎、秦汉等人笑嘻嘻地推门进来。

窦一虎说:“我们闹新房来了。过去,丁山再一再二地得罪弟妹,让我们哥儿几个也跟着担惊受怕。如今你二人破镜重圆,我等非罚罚丁山不可,也好给弟妹出出气。丁山快跟我们到帅堂,给我们满酒,每人三杯,如有半点儿不高兴,可别怪哥儿几个不客气。这一夜你也休想回这洞房!”

他边说边使眼色,一说完,大家便你拉我扯,非要拉薛丁山走不可。

薛丁山说:“诸位兄弟休要动手,我随你们前去就是了。”

正在这个时候,薛金莲一脚迈进了洞房。

她为什么来呢?她知道兄长对不起人家樊小姐,只怕今晚樊梨花不依不饶,万一兄长放不下架子,不肯低头,再把嫂子气走,那可就鸭子孵鸡——白忙乎啦!所以她偷偷来到洞房外,想偷看兄嫂是否和好,可刚到房外,就听房内大喊大叫,让兄长到帅堂给大家斟酒,她这才推门而入。

大家扭头一看,见是薛金莲,都乐开了。有的喊姐姐,有的叫妹妹,齐声问道:“你来干什么?”

薛金莲见嫂嫂低头不语,分明是心事满腹,可兄长还要跟这几个弟兄走,便把眼珠一瞪,说道:“你们闹新房也得看个时候,我兄嫂二人有很多话要说,况且我嫂嫂从寒江关来此,沙场征战,刚坐下休息,你们就来搅闹,于心何忍?实在要闹,可以到云天房中闹去。”

“姐姐息怒,这是一虎哥让我们来的。”秦汉说。

薛金莲用眼一瞟窦一虎,窦一虎就像挨了鞭子似的,忙说:“怎么,你们怎么把事往我身上推?”

薛金莲说:“不管是谁的主意,请给我走!”

几个人无奈,正动身往外出,程咬金领着薛应龙走到房门,大声叫道:“哎,你们是闹洞房来了吧,怎么给梨花撵出来啦?”

“老爷爷,不是樊小姐,而是那仨鼻眼儿多出这口闲气的薛小姐把我等撵了出来,不许我们闹洞房。老爷爷,你干什么来啦?”

“到这里来还能干什么来?光许你们闹,就不许老爷爷闹闹吗?”

薛金莲一眼瞧见了薛应龙,便说:“老爷爷,过了三天再叫应龙见他的父母吧。”

“不行,应龙今晚要给他的父母道喜呢!他怕来晚了会让父母挑理。”

“老爷爷,我看还是过了三天再见为好。”

“金莲,有老爷爷在,你就少管这闲事吧!”

“怎么样,遇上厉害的了吧?看你能拦得住老爷爷!”

几个人跟薛金莲走出洞房。薛金莲没有闲心跟他们磨牙,心中想道:“兄长心小量窄,只怕薛应龙一上前拜见大哥,大哥要一多想,岂不麻烦?”她对窦一虎等人说:“咱们先别走,听听房内动静再说。”

还真让薛金莲猜对啦!

程咬金带着薛应龙走进洞房,高门儿大嗓地城道:“丁山、梨花,有人给你们道喜来啦!”

樊梨花偷眼一啾,见是薛应龙来了,心中便有些七上八下,忐忑不安。薛丁山过来给程咬金行个礼,又叩了个头。程咬金将他扶了起来,说道:“应龙过来。”

薛应龙走了过来,一见薛丁山气宇轩昂,面貌俊秀,双插金花,十字披红,真是仪表堂堂;再看看樊梨花,婀娜多姿,美丽绝伦,打扮得花枝招展,有如仙女下凡。心想:真是爹好妈也好,将来我也错不了。他心中高兴,连忙走上前,双膝跪下。

薛丁山看下跪的这员小将,五官端正,面如玉盘,眉清目秀,齿白唇红,过去从未见过,不知为何老爷爷单把他领进房来?心中正在狐疑,就听程咬金说:“丁山,这是你的儿子薛应龙。他非叫太爷爷领他前来拜见爹娘不可!”

薛应龙忙说:“爹爹在上,受儿一拜!”

薛丁山见这小将比自己小不了多少,却管自己叫爹,心中很不自在,便厉声问道:“谁是你娘?”

薛应龙用手一指樊梨花,樊梨花心里咯噔一下,但没有开口。薛丁山看樊梨花面带愧色,那脑子就往邪道上想了:你樊梨花就因为嫌杨凡长得丑,才在两军阵前向我提婚,并三擒三放,置父兄于不顾,和我拜堂成亲。如今又带来一个儿子,这儿子的相貌比我有过之而无不及,分明其中定有私情。在这时候,口口声声管我叫爹,分明是要我难堪!这水性杨花的下贱女人,带来这个野种,莫非打算害我薛丁山,报两次休她之仇……他越想越邪,越邪越气,一抬腿将薛应龙踢了一个跟头,又立即从墙上摘下宝剑,唰的一下,宝剑出鞘,就要动手。

程咬金一看,吓了一跳,酒劲儿也全没啦!他知道薛丁山血气方刚,自小在深山学艺,多见树木不见人。如真犯了牛脾气,就会一条道走到黑,连忙问道:“丁山,你这是干什么?”

“我要杀了他!”

薛应龙也吓傻了,问道:“孩儿犯了何罪?”

樊梨花见事不妙,站起身问道:“二路元帅,你为何要杀人?”

薛丁山气呼呼地骂道:“你们还算人吗?他乃是墙头之草——飞来的野种!我不但要杀他,还要让你们这对下贱的东西同归阴曹!”

樊梨花气得满脸通红,伸手来拉他,薛丁山冷不防就是一脚,樊梨花没有准备,一个趔趄跌倒在地。

薛应龙一看,豹眼圆睁,说道:“娘,做爹的为何如此蛮横,不讲道理?只要您一句话,我立刻就叫他脑袋搬家!”

程咬金在一旁,真是气蒙了。他拉过薛丁山,就是一记耳光,差点儿把薛丁山的牙打掉了,血顺着嘴角流了出来。

薛丁山心中不服,说道:“老爷爷为何要打我?”

“谁是你老爷爷,你这不是要我的老命吗?”

薛丁山更加不服,说道:“你既不承认是我的老爷爷,我薛丁山的事你就甭管!樊梨花这次来,分明是带奸夫来害亲夫,万幸被我看穿。不然,我定会命丧他二人之手。死了倒是小事,我这个脸可丢不起!”

薛金莲、实一虎等人在外一听,薛丁山的话越来越离谙,真是驴唇不对马嘴,便全闯了进来。

这时,樊梨花已气得全身发抖。她想:原来薛丁山竞如此脏心烂肺,意狠心毒!自己正大光明而来,为大唐立下汗马功劳,沙场征战,出生入死,救活了他和他父帅的性命,他却信口胡说,恩将仇报,我岂能容他?她一声断喝:“应龙,动手!”

薛应龙一跃而起,就要动手。窦一虎飞步上去将他拦住。薛金莲上前,一把抱住了樊梨花,扑通一声,跪在她的面前,说道:“嫂嫂息怒,木不钻不透,人不说不知。应龙之事,是哥哥误会了……”

薛丁山已经红了眼,说道:“金莲休要多管,他们要动手。我能让吗?快闪开!”

程咬金骂道:“丁山,你太混帐了!我老程的双眼瞎了一对,为你操了那么大的心!你还不知应龙的来历,就应该问问我,不该胡思乱想,信口开河。这不把梨花委屈死了吗?关于应龙的事,我告诉你……”

程咬金正要说下去,薛丁山打断了他的话,说道:“你不要多费唇舌了。反正,我上当了。”

程咬金看他那盛气凌人,不可一世的样子,简直气疯了,将身一扑就要往墙上撞头。窦一虎急忙蹿上前去,一下子抱住程咬金。

秦汉一看这场面,忙转身出房,飞奔帅堂。

薛仁贵正和众将开怀畅饮呢,一见秦汉神色惶恐,忙问:“秦将军,出了什么事?”

秦汉不敢隐瞒,将薛丁山与樊梨花吵闹之事,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薛仁贵一听,气得脸都变色了,忙问:“老国公呢?”

“正在那撞头呢。”

“为何撞头?”

“管不了丁山气的呗。”

薛仁贵气炸了,眼露凶光,叫道:“快,把那畜生绑来见我!”

有人领命而去,工夫不大,将薛丁山从洞房绑来。帅堂上酒席全撤了下去,元帅居中坐下,薛丁山跪在下边,说:“不孝儿给父帅叩头。”

薛仁贵已气得全身乱抖,将桌案拍得山响,厉声问道:“大胆奴才,你为何打骂梨花?还要斩杀应龙?”

薛丁山好像受了多大委屈似的,说道:“父帅不要问了,要杀我就杀吧,儿是心屈命不屈。”

正在这时,窦一虎等人架着程咬金来到帅堂。老头儿气得四肢发颤,都迈不开步了,脑门儿上还起了个大包,薛仁贵一看,就知是往墙上撞头撞的,急忙令人看座。窦一虎扶他坐下。他放开嗓子大哭起来,说道:“人不伤心不落泪,我程咬金自出世以来,虽说穷点儿,可无人小看我,更没受过别人的欺侮。我曾杀过皇上,宰过娘娘,也当过大德天子,从没服过任何人。今天我算服了丁山这小子啦!这小子太不是东西了,愣说薛应龙是奸夫,说梨花带着奸夫来害他,将人家骂了个狗血喷头,还不解气,硬将梨花踢倒在地,还抽出宝剑要杀人。如不是小哥儿几个拦住,只怕现在就没有梨花和应龙了。我要将应龙的来龙去脉讲给他听,可他就是不要听!如今,金莲把迎春找去,正跟梨花说好话呢。梨花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心中定然不忿,说不定一翻脸,要与大唐为仇作对呢!仁贵呀,这全是你宝贝儿子办的好事,叫我这老头子怎么见人呐!我是没脸跟梨花说话了,这不纯粹是要我的命吗?”

薛仁贵再也听不下去了,他虎眼圆睁,忽地一下站起,抽出宝剑,迈开双腿,就要来杀薛丁山。秦汉吓坏了,飞步上前。抱住元帅的双腿,死死不放,还连连喊道:“元帅,饶了他吧!”

程咬金说:“秦汉,不用管他,这小子就是该杀!”

众将见元帅怒气不息,执意要杀,不敢怠慢,扑通一下,跪了一大片,全为薛丁山求饶。薛仁贵一气之下,急火攻心,眼前发黑,只觉嗓子眼发咸,一股腥味翻了上来,立时口吐鲜血,昏了过去。

程咬金叫声:“不好!”忙令人叫来大夫,按摩半天,元帅才苏醒过来,众将劝他回房休息。可他说什么也不回去,喝道:“来呀,把这小畜生给我推出去斩!”

就在这时,堂外传来吵嚷声和脚步声。柳迎春、薛金莲陪着樊梨花、薛应龙来到帅堂,后面还跟着窦仙童、陈金定,只见樊梨花顶盔挂甲,肋佩宝剑,怒气冲冲;薛应龙紧随其后,双眉倒立,气冲牛斗。

樊梨花走进大堂,既不叩见元帅,也不拜见老国公。众将忙过来与她相见,她紧皱双眉,不理不睬。大家只好退在一旁,心中都十分焦急,瞪大眼睛看着。

薛仁贵一看见樊梨花,感到非常内疚,不由流下两行热泪,说道:“梨花,我也不知跟你说什么好了。我知道你受了极大的委屈,今天我定要给你出这口气!”

梨花说道:“这个仇,我要自己报。不过这件事,有的人知道,有的人不知道,我得把话说明白。关于应龙这孩子的来历,他自己也不清楚,我要当众讲明。”

薛仁贵说:“梨花,你就说吧。”

樊梨花冲薛丁山说道:“姓薛的,你听着!我樊梨花虽曾许配杨凡,并未与他完婚。我乃中原人,由恩师与王禅老祖为媒,将我许配你薛丁山,此乃正大光明,并非你所想的是下贱之辈。第一次休我,我以为你是听了片面之词,属于无心,原谅了你,还到青龙关救你性命。可你仍固执己见,毫不回心转意,我只好含羞忍辱回到寒江关。这次老国公和姜须又去请我,说元帅受伤,昏迷不醒,又说你被困烟火阵,生死不明。我这才动了恻隐之心,远道跋涉,不顾风霜劳累,来到这里上阵。如我是水性杨花下贱之辈,岂能舍生忘死为你报仇?万没想到,我这一片赤诚之心,却换来你的脏心烂肺,鼠肚鸡肠!再说应龙这事,我随老国公由寒江关奔朱雀关,一路上怕元帅和你有个三长两短,心如火燎,才抄小道而行,走到玉泉山,遇到应龙领着喽兵下山劫道,是我将他打落下马,老国公听他说是谢映登的弟子,从小没见过爹娘,只听他师父说他叫薛应龙,让他下山来西凉投奔老国公,并告诉他老国公能帮他找到父母。老国公听罢,就顺口说我是他的母亲,你是他的父亲。应龙信以为真,当时跪在我的面前叫娘,我不肯收。老国公苦口婆心,劝说于我。为了不伤这孩子的心,我只好暂时收下他。待他长大成人、明白事理时,再对他讲明。最后老国公还大包大揽,一切都由他负责,我这才带着应龙上阵。万没想到,你薛丁山竟将我看成下贱之人,羞辱于我,你真是人面兽心,竟然翻脸无情,恩将仇报!”

窦仙童、陈金定听着听着,都为樊梨花流下同情之泪,心直口快的陈金定气得紧咬牙关,真想上前踹薛丁山一脚。

樊梨花说到这里,把眉毛一扬,宝剑高举,说道:“有冤报冤,有仇报仇,今天我要你死在帅堂之上!”

众将一看她真要动手,一个个眼睛都直了,都捏着一把汗,又不敢上前相劝。薛仁贵越听越气:“梨花,你就杀了这畜生!”

程咬金手指薛丁山,叫道:“你这浑小子,都听明白了吧!你邪性霸道,信口雌黄,恶语伤人,若是一刀宰了你,都算便宜你啦!”

这时,薛丁山悔恨交加,恨不能变个耗子钻进洞里。一见樊梨花举起宝剑,他连动也未动,只是紧闭双目,把头一低,两行热泪唰地流了下来,静静等死。

樊梨花一举宝剑,以为薛丁山定然出言不逊,闪身躲避,不料竟是这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她那要向下劈的手,突然在半空中停了下来。她再向两旁一瞧,只见柳迎春急得浑身哆嗦,泪流满面;窦仙童、陈金定的两眼发直,真是丧魂落魄,薛金莲已是魂不附体了。所有众将都直勾勾地看着她,好像在哀求她宽恕。她的手颤抖了,一个念头在她的脑海中一闪:杀不得!他的母亲不愿子丧,妹妹不愿兄亡,特别是窦仙童、陈金定和他是夫妻,更不愿他死,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似海深呀!

这时,薛应龙突然跪在她的面前,放声痛哭,说:“我全明白了,原来您不是我娘。您对我的一片恩情,我是不会忘的。今后,您就是我的干娘。娘呀,孩儿没有想到为了我,闯出这场大祸!你万万不能杀了我的于爹。他不知我的来历,也可能多贪了几杯,说了醉话,才失口伤了干娘的心。如果你一定要杀我干爹,就先杀了我这无父无母的苦命孩儿吧!”

这一番话,说得尽情尽理,感人肺腑,在场的人都落泪了。薛丁山更感到羞愧,无地自容,他暗骂自己说:“薛丁山,你枉为龙虎状元、二路元帅!还不如乳臭未干的孩子,还有何而目活在世上?”

樊梨花听后,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流了下来,挂满粉腮。她猛地收回宝剑,把薛应龙搀起,叫道:“应龙,跟我走!”

薛应龙说道:“遵母命。”紧随樊梨花走下帅堂。众将忙上前拦阻,樊梨花冷冷地说:“谢谢大家啦!怎奈这大唐兵营没有我梨花立锥之地,只好回去。”

丫环牵来坐骑,樊梨花等飞身上马,来到城门,叫人打开城门。出了城门。樊梨花长叹一声,向这曾倾注了她无数心血,编织过美好的希望,又留下那么多遗憾的唐营,投去深情、惆怅的一瞥,随后便纵马驰去。

他们走了还不到一里路程,就听身后马挂銮铃,有人高喊:“小姐慢走,我来啦!”

这时明月高悬,远处景物清晰可见。樊梨花等勒马停下,回头一看,原来是花铃风风火火地赶来。樊梨花翻身下马等她,不一会儿,花铃跑到近前,甩镫离鞍,姐妹二人抱头痛哭。

花铃说:“我在洞房听到这事,就赶来了。你千万不要过于悲伤,为薛丁山这无情无义的人不值得!走,我跟你们一起回寒江关。”

“花铃,你可不能走,你已同姜须拜了堂,怎能随意和他离开?姜须可不是薛丁山那号人。”

“小姐,休要多说,想姜须和程咬金到寒江关请我们的时候,一派花言巧语,就没有说过真话,这唐营可交的人实在少。就是姜须真十全十美,我也舍不得小姐,我一定跟你回去。”

樊梨花还要相劝,花铃说:“不要多说了,我和你情如骨肉,离开了你,我会想死的。”

薛应龙说:“娘,就让姨跟咱们一道走吧!”

樊梨花无奈,只好应允,三人正要上马,又听远处有人高声喊叫:

“嫂嫂慢走!”

“妹妹慢走!”

“姐姐慢走!”

樊梨花抬头一看,原来是姜须在前,领着薛金莲、窦一虎、秦汉追来。四个人到了跟前,甩镫离鞍,正要说话,樊梨花开口问道:“你们是不是来追花铃?我可以让她回去。”

姜须说:“我是来追姐姐,当然也追花铃。姐姐,天这般时候了,您还是先跟我们回去,有事再从长计议。”

樊梨花说:“你们的好意,我领了。可想劝我回去,比登天还难。我已万念俱消,决心已定,不能更改了。至于花铃,我决不拆散你和她的婚姻,还是要她回去。”

花铃说:“我也决不回去。薛丁山这样以怨报德,忘恩负义,天理不容。我家小姐已经给你们留了面子,不然,定要把唐营踏为平地!”

大家还要劝阻,樊梨花说:“众位闪开,不然,我可要不客气了!”

薛金莲走上前,喊道:“嫂嫂……”

“嫂嫂”二字刚出口,樊梨花就打断了她的话,厉声说道:“住口,不许你这样称呼我!”

“那好,我就叫你姐姐,行了吧。是我哥哥鬼迷心窍,得罪了姐姐,我们都非常恨他。不过,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人无错成仙,马无错成龙,我哥哥是个凡人,你再给他一次改过的机会吧……”

樊梨花没等她说完,就冷笑道:“薛小姐可真会说话呀,可借我受他凌辱已不是一次两次了。人的容忍总是有限量的。”

姜须上前哀求道:“姐姐,我和花铃已经完婚。你要一走,她也不想留在这里,难道姐姐就不成全我吗?”

“她走与不走,是她的主张,我决不强求。这次我到这里,是你劝我来的,弄得我人不人、鬼不鬼,事到如今,你要再劝我,可别怪我……”

樊梨花说着,从得胜钩上猛地摘下九凤朝阳刀,寒光一闪,吓得姜须目瞪口呆,再也不敢开口。

窦一虎说道:“樊小姐,你为大唐立下大功,天子一定重有封赏,荣华富贵,受用不尽。丁山也是一时气忿,现在已经知错。你何必离此而去呢?”

樊梨花勃然变色,骂道:“你们把我当成三岁小孩了。我为了大唐,出死入生,肝脑涂地,却落到这般光景。打哭了,又来哄我笑,真是欺人太甚!应龙,给我动手!”

“遵命!”薛应龙摘下大刀,高高举起,就要下手。

就在这时,远处有人高喊:“休得动手,我们有话讲!”

樊梨花顺声一看,两匹马如飞似箭跑到近前,马上人甩镫离鞍,正是陈金定、窦仙童二人。樊梨花沉下脸来,说道:“有劳二位远道而来,他们话都已说尽,请免开尊口吧。”

陈金定、窦仙童上前说道:“好妹妹,你如不叫我二人说话,我们就给你跪下了。”

樊梨花见二人真跪下了,感到于心不忍,忙把刀挂在得胜钩上,上前搀扶道:“不必如此,请快起来。”

二人说道:“我们是代父帅来请妹妹回去的。千不是,万不是,都是丁山不对,我们替他向你赔罪了。不看僧面看佛面,妹妹还是回去吧!”

“不瞒你们二位,我的心已经死了,已经看破一切。再者,我来之时,母亲身体欠安。我的父兄已死,母亲无依无靠。我若再不回去,对不起她老人家!谢谢众位的好意,我这就告辞了,后会有期!”

她叫一声:“应龙,走!”正要上马,只见程咬金如疯了一般,打马如飞地跑来。

程咬金放开嗓门儿大叫:“梨花,慢走!”

欲知后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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