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丁山瘫坐在椅子上,棺材里立起那披头散发之人转过身来,正是樊梨花。薛丁山吓得魂飞三千里,魄散九霄云,险些晕倒在地。他镇定了一下,圆睁二目,盯着樊梨花,只见她披头散发,面如金纸,两眼似睁不睁。他放大了胆,说道:“贤妻呀,我知道你恨我,是我害死了你。如果你真冤魂不散,我愿随你到阴曹地府,永远相伴。”
樊梨花忽然两眼睁开,长叹一声,轻声说道:“二路元帅,别说了,先把我搀扶出去吧!”
薛丁山心惊肉跳,似信不信,他也豁出来了,拿起照尸灯走到棺前,壮了壮胆子,上前搀扶樊梨花。樊梨花把手递给薛丁山。薛丁山只觉樊梨花的手微温,并不凉。心想:人说死人凉,可她并不凉,难道真是起死复生了?心中一高兴,打算快把樊梨花搀扶出来,想左手托棺盖儿,右手搀扶,可左手端着灯呢!有心把灯放下,又嫌黑。于是,顺手把灯顶在头上,左手托着棺盖儿,右手把她扶了出来。他左手放下棺盖儿,双手搀着她坐在椅子上。薛丁山感到对不起人家,心有愧,腿一软,跪在樊梨花面前。跪下赔罪倒没啥,把灯拿下来呀!他忘了,头上还顶着灯呐!嗐,这副狼狈相可甭提啦!
过去有那么一句话:怕老婆顶灯。哎,就是从他这儿来的。
薛丁山双膝跪着,双手扶住樊梨花的膝盖,眼含泪珠,不知说什么好。樊梨花温柔地说道:“二路元帅,谢谢你,是你的诚心感动上苍,又使我复活了。”
“这是真的,不是我在做梦?”
“是真的,我又活了。”
薛丁山一听,笑容满面,说道:“谢天谢地,我不知如何答谢神灵才好。贤妻,我以后一定再不惹你生气,你我夫妻,和和美美,白头偕老。”
“二路元帅,多谢你的美意,可我早已看破红尘,要我恩师去修身养性。”
薛丁山急了,说道:“贤妻,人无错成仙,马无错成龙;知错改过,就算无错,请你不计前恨,饶了我吧!”
樊梨花把嘴一噘,说道:“我若要和你计较,早把你刀劈两段了。”
“多谢贤妻,我早知你是大慈大悲,大贤大德。如今我们在白虎关又碰上灾星,殿下特命老国公和我来此请你去唐营,相助一臂之力。”
当薛丁山把白虎关的军情叙述一番以后,樊梨花紧皱秀眉,说道:“我不想再去拼杀。天下能人很多,就请殿下另请高明吧!”
薛丁山一听此言,如同凉水浇头,打了一个冷战,说道:“贤妻,不看僧面看佛面,请看在我死去的父亲分上,你就辛苦一尴吧。
“两军交战,非同儿戏,况且杨凡父亲是我父的救命恩人,我不想介入进去。”
薛丁山见樊梨花执意不允,说道:“如果你不答应去白虎关,就是跪个钉糟木烂,我也不起来。”
话音未落,就听有人哈哈大笑说:“丁山,天亮了,头上顶的灯用不着了!”
二人一看,原来是老国公和姜须来了。薛丁山羞得满面通红,急忙站起身来,将灯放在供桌上。樊梨花也很不好意思,忙起身拜见老国公。
程咬金说:“咱们先去前厅吧。”
四人来到前厅,程咬金居中坐下,说:“有请老夫人和花铃姑娘。”
工夫不大,邹老夫人在二位少夫人和花铃的陪伴下来到前厅,一看樊梨花在座都怔住了。
花铃脑子快,说道:“怎么,小姐还真又活过来了!”
程咬金板着险,说道:“花铃,你别装蒜了。你以为老爷爷是个大傻瓜!”
花铃一看老国公动怒,不敢还嘴,忙扶着邹老夫人坐下,二位少夫人和花铃侍立两旁。
程咬金面沉似水,说道:“老夫人,这可是你的不对了。你们恨丁山,可别忘了梨花受了皇封,殿下有旨,令丁山来请她,不去,就是抗旨不遵。再说,诈死埋名,该当何罪呢?”
邹老夫人说:“老国公息怒。梨花死而复活,我还觉得奇怪呢,哪里是什么诈死埋名?”
程咬金说:“老夫人就不要再提了,真死也好,假死也好,我们各自心里明白。要知道,纸是包不住火的。现在就我们几个人知道还没什么,万一太子知道,追究下来,咱们谁也担待不起呀!咱们往前说,不后论,就算是丁山哭活了梨花。今后你们母女到底打算怎么办?”
邹老夫人一见程咬金一本正经的样子,立时瞠目结舌,不知如何开口。
书中交代,樊梨花确实没死,可知情者只有邹老夫人和二位少夫人、花铃。这个主意也是樊梨花想出来的。
薛丁山第一次来寒江关,樊梨花得知后便派人做好安排,自打他一进关,便挤对他进了花子店挨了打,后来在校场又打了他四十军棍。可打完了,樊梨花的心又软了。薛丁山毕竟是她的郎君。她脑海中一直闪现着他那英俊的形象,万一有个意外,自己依托谁呢?所以才派两个心腹士兵跟在他的后面。二人见薛丁山上吊,才假冒更夫“伤天”与“害理”,救了他,并且借马赠银,让他回到白虎关去。
薛丁山走后,樊梨花一夜未眠,想起薛丁山过去对她那无情无义的样子,不由辗转反侧,气愤难平。心说:他口口声声说他错了,是不是阴一套、阳一套呢?我一定要好好试探试探他,决不能轻易地随他去唐营!
第二天,她和母亲、二位嫂嫂、花铃定下这诈死埋名之计,传话出去,樊元帅得急病身亡,顿时,关内关外,一片哭声。帅府内装模作样地摆设了灵棚。薛丁山第二次进关到帅府祭奠时,樊梨花知道他悲悲切切,异常伤心,自己也很感动。
过不了几天,她探听到薛丁山随老国公来关,就让花铃派一个士兵假扮庄稼人到坟头去哭灵,没曾想薛丁山也一拜一跪一磕头来到帅府。薛丁山到帅府时,樊梨花还在绣楼呢。到薛丁山守灵时,她悄悄来到灵棚帐内,看见他很虔诚地为自己守灵,自怨自艾,悔恨交加,心中的一团怒火也就不消自灭了。
薛丁山这一天连哭加累,折腾得昏昏沉沉,听见棺材盖几响声,他都吓傻了。实际上,樊梨花走近棺材,打开棺材后面的活堵头钻进里面,那棺材盖儿本来也没钉,她用力一托,那棺材盖儿就起来了。那盏油灯让风一吹,火苗儿就乱晃,薛丁山累得两眼昏花,似乎看火苗儿在变色……
程咬金得理不让人,把几句要害话抛了出去,又说道:“咱们撂下远的,先说近的。我们临来之时,殿下下了三道旨意:一是果真梨花死了,就金顶玉葬,死后追封,二是梨花还活着,请她去白虎关;三是无论何人,不听我的安排,先斩后奏。”
他说完话,把旨意拿了出来,众人叩头参拜,拜毕落座。
程咬金又说:“梨花,你就别让老爷爷着急了,我偌大年纪,不容易呀!你要叶落归根,圣命是不可违的。再说,丁山这堂堂男子汉,三步一个头,磕进寒江关,沿街百姓全以为他是个大孝子呢!你就是铁石心肠……”
樊梨花不忍再听下去了,说道:“老国公,请不要再说了,我可以去白虎关,不过我有三个条件。”
“不多,不多。别说三个,就是三十个,我能办到的就全答应。”
“第一,不准任何人提起三休、三请之事。”
“这不算什么条件,我回去请殿下下一道旨意,谅谁也不敢再提。”
“第二,叫二路元帅到玉泉山去请应龙,我上阵得带着我那“奸夫”。”
薛丁山一听,只臊得面红耳赤,不敢抬头,低声说道:“我一定去。”
“第三,杨凡之父乃是我全家的救命恩人,杨凡与我是父母给定的亲事,因为我不愿意嫁给他,才由恩师和王禅老祖做主,许配给二路元帅。如果我到白虎关,那杨凡难免胡言乱语,我为报恩,不会与他计较。即使和他动手,也会让他三分。一旦他败在我手,我有可能放他一条生路,不许你们多管,更不许你们胡言乱语。以上就是我所提的三个条件。如若答应,我就随你们去白虎关;如若不应,你们就回去奏明太子,说我不能前去。”
程咬金、薛丁山说:“全答应了。”
樊梨花听罢,命人设宴。席间,薛丁山问道:“上次,府中有俩更夫在松树林中相救于我,理应登门拜谢。”
还没等樊梨花开口,花铃在一旁笑道:“二路元帅尽管放心,小姐早就替你谢过了。再告诉你,你在花子店挨皮鞭,那也是小姐的军令,谁不上店簿就得挨皮鞭!你要想报仇,就找小姐报!”
“不敢,不敢,我犯了军令,理应挨打,岂敢怨恨你家小姐!”
程咬金说:“以后谅他也不敢啦!”
大家哈哈大笑,樊梨花也不由抿嘴乐了。
薛丁山又问樊梨花:“我何时去玉泉山?”
“要在我们动身之前。今明两天,你且休息,后天动身不迟。”
樊梨花看他连拜带哭,太累了,生怕累坏了他,所以要他休息两天。
两天过去,这天一早,薛丁山准备停当,和众人告别。他对程咬金说。“老爷爷,我先行一步了。”
程咬金说:“你要知道,应龙是个红脸的小将。在大营,你羞辱于他,只因梨花拦住,他未还手。可如今到了玉泉山,那是他的地盘,他若与你动手,你当如何?”
“请老爷爷放心,我决不还手。”
“这就对啦!如果你把孩子得罪了,他娘可不答应。万一他娘再“死”了,可就麻烦了。”
薛丁山听了,哭笑不得。
这时,邹老夫人和两位儿媳也来相送,薛丁山请岳母保重身体,请二位嫂嫂代他侍奉老娘,便带着四个亲兵,直奔玉泉山而去。
到了玉泉山,薛丁山勒住坐骑,闪目观瞧,见玉泉山山势险峻,奇峰参天,四周新设拦山寨墙,戒备森严。
原来,薛应龙回到玉泉山,一心要为干娘报仇,就招兵买马,整修山寨,发誓要惩治薛丁山。
今天,他正在山寨练功,突然,一喽兵上山报信:“启禀大王,山下来了几个人。为首一人,自称是大王之父,让大王下山迎接。”
薛应龙一听,当时一怔,问道:“来人姓氏名谁?”
“没问。”
“是从哪里来的?”
“这……也没问。”
“呸,无用的东西!你可知道,说话不明,如同浑镜,报字不真,如同钝剑杀人!”
“大王莫要着急,待我前去问来。”
“快去!”
喽兵答应一声,一溜小跑,出了山寨。不多时,回来禀报:“启禀大王,此人乃是大唐征西二路元帅薛丁山。”
薛应龙听罢,顿起无名之火,暗说:薛丁山,你来得正好!这可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入地无门自来投!我正欲为干娘报仇,寻你不着,你却送上门来!他站起身,点齐五百喽兵,冲下山寨。
薛丁山和四个亲兵正在山下等候,忽听山上仓啷啷锣声响亮,紧接着三声炮响,见寨门大开,一窝蜂似地拥出几百喽兵,都是二十以上,三十以下的年轻人,个个青绢包头,穿青挂皂,腰系大带,打着花布裹腿,足登鱼鳞靸鞋,手持兵刃,真像一群猛虎冲下山来,往左右一分,当中蹿出一匹战马,端坐在马上的正是薛应龙。他风风火火,气冲牛斗,直奔薛丁山而来。
薛丁山心说:看这娃娃来势汹汹,我得加倍小心!说道:“来者可是义子应龙?”
薛应龙一听,大声说道:“呸,我是你爷爷!”
这句话可把薛丁山骂苦了。他强压住火,告诫自己说:千万沉住气,不能跟他翻脸,他骂我,也是我过去做事荒唐,自找的呀!便随口答道:“应龙儿,为父已知过去的事错了,请你原谅。”
“薛丁山,你如再如此称呼我,我就骂你祖宗!”
“应龙,你骂吧,我决不还口,因为我对不起你……”
薛丁山正想将寒江关的事说与他听,不曾想薛应龙根本不容他多讲,抡起三停大刀,忽地奔薛丁山砍来。薛丁山无奈,只好带马闪在一旁,说道:“应龙,你先别动手,听我说完,再动手不迟。”
“我可没工夫听你胡言乱语:那天在唐营内没杀了你,算你有造化,今日你是飞蛾扑火,自来送死,看刀!”
薛应龙说罢,唰唰唰唰,一连几刀,薛丁山只是躲闪,并不还手。他边躲边说:“你听我把话说完再……”
“谁听你那花言巧语!”薛应龙又是一连几刀,刀刀不离要害处。
薛丁山一看,再要这样躲闪,只怕性命不保,只好往后一带坐骑,摘下亮银枪说:“应龙,你且住手!”
薛应龙一听,更来火了,心说:你摘大枪,却叫我住手,我又不是傻子,能干等着让你刺我吗?想罢,抡刀就砍。薛丁山身后的四个亲兵说道:“姑老爷,他如此不讲道理,干脆,你就给他点儿厉害瞧瞧!”
薛丁山暗想,我可不能莽撞,必须忍让谨慎,不然,梨花定不饶我!想罢,手持长枪,与薛应龙交手,但只招架,并不进招。薛应龙可不听那一套,一刀快似一刀,恨不得一刀杀死薛丁山。薛丁山没有十宝护身,加上这几天劳累过度还没全恢复过来,而且又只能招架,这个罪真不好受呀!只累得张口气喘,汗流浃背,心知不好,若再战下去,只怕性命不保,还不如回寒江关去找梨花,让她来收应龙。主意已定,拨马就走,并对四个亲兵减道:“快,随我回寒江关。”
薛应龙报仇心切,哪里肯放,纵马紧追不舍,追到一片松林,薛丁山刚往里闯,就听有人高念:“无量佛!”
薛丁山抬头一看,正是恩师王禅老祖,急忙滚鞍下马,抢步上前冲老祖连磕三个响头,说道:恩师救徒儿一命!徒儿已知错认罪,与樊梨花和好。”
“你且闪开了。”
王禅老祖说罢,手拿拂尘,走出松林外,迎着薛应龙,说道:“应龙,不可无理!”
薛应龙一看,是个仙风道骨的老道拦路,骂道:“何处妖道,敢拦住我的去路?你救薛丁山,难道你不想活了吗?”
王禅老祖听罢,微微一笑:“娃娃,薛丁山过去做事不对,可他已知错改过,连你干娘都饶过他了。是你干娘让他来这儿的;他这个当老子的跟你这个儿子说好话,赔不是,满说得过去了。你却不容他分诉,非要置他于死地不可,难道你就不怕以小犯上吗?还不快快给你爹赔不是,等待何时?”
“哈哈,你这妖道,说来说去还是让我向薛丁山认错,真是颠倒是非,信口雌黄!我来问你,你是他的什么人?”
“他是我的徒儿。”
“哦,原来你就是王禅!”
“你好大的口气,王禅也是你叫的吗?”
“叫你王禅还是好的。”
“不好你该如何?”
“自古道:教不严,师之过。你对薛丁山教不严,才让他做出伤天害理之事,我今天要宰了你!”
“我已经说过,薛丁山过去做得不对,我才收回十宝,处分了他。今天他已改过,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娃娃,你如胆敢递招,管叫你连人带马一同归阴。如若不信,你就试试!不过,今日自有人管你,贫道不与你一般见识。”
王禅说罢,冲林内念一声“无量佛”,说道:“道友,请出来吧!”
薛应龙一怔,只听林内有人作歌:
“终日洞中苦修炼,看破红尘懒思凡。
饿来张口吃松籽,渴来涧下饮清泉。
闲来山前观虎斗,闷来松林听鸟喧。
虽然未得神仙体,坐也宁来睡也安。”
这声音好熟啊!薛应龙顺声一看,哎呀,恩师到了!连忙滚鞍下马,跪在谢映登的面前,说道:“师父,多日不见,想煞徒儿了。”
谢映登望着自己一手抚养大的爱徒,也很动情,说道:“应龙,你起来,为师虽然云游四海,也时常把你放在心上。”
薛应龙刚一站起,谢映登就指着王禅老祖说:“应龙,你刚才怎么冒犯起老祖来了,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快去给老祖赔罪!”
薛应龙满脸羞愧,连忙走上前去给王禅老祖叩头,说;“怪我一时鲁莽,有眼不识泰山,请老祖海涵。”
老祖哈哈大笑说:“娃娃起来吧,牙齿还有碰着嘴唇的时候呢,不知者不怪罪。”
薛应龙对师父说:“您要我到西凉寻找父母,可到现在也没有找到。您对我说出实情吧,我的爹娘在哪里?”
此时,薛丁山和几个亲兵也从林中出来。谢映登一指薛丁山,说道:“他虽不是你的亲生父亲,却是你的叔父。”随即把薛应龙的身世说了一遍。
薛应龙听罢,大哭不止,说道:“徒儿既无有父母,又离开恩师,真是孤苦伶仃。现在我愿随恩师上山,永远追随左右,出家修行。”
谢映登长叹一声,说:“看起来这没有父母的孩子是无人可怜呀!好吧,为师带你走!”
薛丁山听出这话的弦外之音,迮忙走上前去,抱住薛应龙说:“应龙啊,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亲生子,梨花就是你的亲娘!你就在唐营,跟我们在一起吧!”
薛应龙听罢,扑通一声跪在薛丁山面前,说:“爹,刚才是我错了。”
“你并没有错,是为父过去做得不对,为父绝不怪你。”
谢映登见此情景,非常高兴,说道:“丁山,既然如此,贫道就把应龙托付给你了。可怜他过去受尽煎熬,你和梨花要多关心他一些。”
薛丁山连忙点头答应。王禅说:“丁山,过去为师收去你的十宝,是因为你缺情少义,有悖于做人之道。现在你既已诚心悔过,为师也不咎既往,把十宝再交付给你。”
薛丁山一听,大喜过望,连忙叩头称谢,王禅老祖叫随身的两个徒儿,将十宝交与薛丁山,然后对谢映登说:“道友,我们走吧。”
薛应龙要请恩师和王禅老祖上山歇息,谢映登说:“我们四海飘泊,云游四方,不想上山了,后会有期吧。”
薛丁山、薛应龙留也留不住。二位道长带着随身徒儿,飘然而去。薛丁山、薛应龙望着二位道长远去的背影,不胜惆怅。
二位道长的背影消失了,薛丁山正要告诉薛应龙他来玉泉山的原因,忽见大道上旌旗招展,一队人马正向这边奔来!
欲知后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