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梨花进入第五座阵,便昏倒在地。
这座阵名叫“爱”阵,是李道符精心设计的。他自制了一种“迷魂香”,这种香粉在上风头儿一扬,在下风头儿的人迎风吸进肺腑,就会暂时昏迷。李道符知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人们看到美好的景物时,则心旷神怡,情不自禁地舒起胸脯……所以,他选择了风光秀丽之地设摆此阵,便于“迷魂香”发挥作用。
樊梨花作为三军之帅,执法无私,不苟言笑,有人以为她寡情少爱,其实,在这位少妇的内心深处,爱得最深沉,也爱得最炽热。年幼时,她爱父母,爱哥哥,爱家中庭院的花木;年少时,她跟梨山老母上了山,她爱师父,爱山中的花卉草木、潺潺流水及林中飞鸟;成年了,她爱上了薛丁山。虽然他不理解她,轻视她,遗弃她,但她仍执着地爱着他。现在,她的爱更充实,更广阔了。她爱万里河山,爱广袤土地上的黎民百姓。她的身心充满了爱。正因如此,她看到秀丽的风光便情不自禁地舒起胸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不知不觉中了上风头儿飘来的“迷魂香”。
突然,一声锣响,从上风头儿蹿出一队兵马,三员大将为首,手持兵刃飞马奔樊梨花而来。薛丁山大惊,忙摘弓搭箭,嗖!嗖!嗖!射出三箭。嚯,真是百发百中,全射在咽喉上啦!那三员大将各自大叫一声,纷纷落马身亡。
死的这三员将名叫沙龙、沙虎、沙豹。这哥儿仨率领五千沙陀兵将把守此阵。沙陀兵将在眨眼之间看见三员主将落马身亡,好像有人下令一样,唰!都停住脚步立在那儿,一个个目瞪口呆。
就在这时,程咬金亮开大嗓门儿叫道:“呔,尔等听真!你们知道射这三支神箭的是谁吗?”说罢用手一指身旁的薛丁山,“就是他。他是薛仁贵之子薛丁山。想当年,薛仁贵三箭定天山,现如今,薛丁山三箭破奇阵。常言道:树倒猢狲散。你们还不快快逃命等什么?站在那儿等死呀!”
沙陀兵将闻听此言,扭头就跑,不多时,已无影无踪。
薛丁山已催马进阵。他跳下马来,抱起了樊梨花,只见她两目紧闭,呼吸困难,不觉吓了一大跳,忙从她的兜囊中取出一丸药放在她的嘴里,打开皮葫芦用水送下去。不一会儿,樊梨花便睁开了双眼,看丈夫正抱着她,不由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薛丁山把刚才经过的事简要地说了一下。
樊梨花说道:“可恨妖道,准是用了薰香之物!怪我一时大意,竟上了当!”
程咬金上前说道:“梨花,刚才好险呀!若不是丁山的箭法好,你我就见不着了!”
樊梨花用眼一瞟薛丁山,内心充满感激之情。薛丁山有点儿不好意思了,忙说:“刚才元帅不也救过我的命吗?她也有一手神抓啊!”
大家说说笑笑,樊梨花已恢复如初,破此阵无一人伤亡。全军上下都很高兴,又向第六阵进发。
第六阵是“恶”阵,由西凉女将刁月娥率领一万兵马把守。她得知樊梨花大队人马前来,咬牙切齿,跃马持刀,来到阵门外。她一见樊梨花,就大声骂道:“好一个无耻的丫头,还我父亲和哥哥!”
樊梨花勒马一瞧,认出是刁月娥,忙说:“刁姑娘,别来无恙!”
“休得假惺惺,我父兄之仇不报,誓不为人,看刀!“
“刁姑娘,双方交战,不死即伤。如果战场上的死伤都记一辈子,冤冤相报,如何得了!我看,冤仇宜解不宜结,你我父辈有通家之好,你不如投靠大唐,你我姐妹也好互相照应。”
“樊梨花,休得花言巧语,父兄之仇,我岂能忘!”
“刁姑娘,你父兄在两军混战之中身亡,你要报父兄之仇,找谁报?就应当找西凉王报。他不该挑动干戈,致使黎民不安、将帅伤亡!”
刁月娥不再多说,举刀砍来,樊梨花带马闪开,正要还手,秦汉在一旁已一跃而起,叫道:“元帅闪开,让我秦汉对付她!”
秦汉让过樊元帅,迎住刁月娥,笑道;“姑娘,你认识我吗?”
“谁知你是何人?”
“我乃当今大唐皇帝的御外甥,胡国公秦怀玉的长子秦汉便是。”
刁月娥一听,不由仔细打量起秦汉来了;他虽然个子不高,但面貌清秀,两眼有神。她的心不由怦的一跳,但随即定了下来,说道:“我管你是谁的儿子,看刀!”
刁月娥挥刀就砍,秦汉抡棍相迎。但却处处留神,怕棍伤着她。
原来,秦汉看上刁月娥了。近些天来,他时常琢磨自己的婚姻大事。他看窦一虎、姜须、薛景山、薛应龙都有了意中人,就他一个人还是光棍,心里感到挺窝火:难道我秦汉不如别人,就连一个媳妇都找不到?
今天,他看见刁月娥,心中又喜又忧。喜的是二人在战场上萍水相逢,他认为这是有缘;忧的是刁月娥气势汹汹,粉面煞白,杏眼圆睁,就像一个带刺的玖瑰,她能和我成为连理枝吗?
刁月娥可不管那套,向他猛杀猛劈,刀刀不离地的致命处。他只好小心应付,沉着应战。战了二十几个回合,刁月娥一看难以取胜,拨马要跑,想把唐军引入阵内。秦汉嗖地向前一蹿,一棍打在马后腿上,那马嘶叫一声,一下趴在地上,把刁月娥摔出两三丈远。
刁月娥摔在地上,认为必被唐将所擒,定死无疑,心中又急又愧,右手抽出宝剑,哭道:“父亲,兄长英灵不远,等待月娥一道同行!”
她正要自刎,啪!她的右手腕子被一只手抓住了,那宝剑也被人抢了过去。
她抬头一看,原米是秦汉在冲她笑。她不禁粉面低垂,轻声说道:“我服输了,你还不饶吗 ?
秦汉深情地望着她:“姑娘,你正在妙岭,来日方长,何必自寻短见?”
刁月娥满脸通红,沉吟不语。樊梨花可是个聪明之人,早已看出秦汉的心意,忙过来说道:“刁姑娘,你我有通家之好,应该亲如姐妹,只因西凉狼主挑起事端,才使我们反目为仇,如今我们应该把往事一笔勾销。秦将军这人你看见了,人品很好,又是皇亲、将门之后,你如愿意,我愿奏请太子为媒,将你许配给她。”
刁月娥低头不语。秦汉急了,说道:“刁小姐,我一片真心实意对待你,如有半点虚言,天诛地灭!”
刁月娥被他的话感动了,又感激他刚才救命之恩,并且知道自己身陷绝境。回西凉无望,便说:“既然樊元帅这样厚待,我遵命就是了。”
秦汉大喜,双手来扶刁月娥。刁月娥只觉得血往上涌,有一种甜蜜感,缓缓地站了起来。
樊元帅等人都非常高兴,樊梨花引刁月娥见了程咬金等人,然后问道:“此阵可是“恶”阵?如何破法?”
刁月娥道:“此阵正是“恶”阵,李道符在供桌中烧了药草,并画了一些符。来此阵者,如不喝他给的药水,必神志不清,类似疯癫。要破此阵,只要把供桌上的药草扔进茅坑,便什么也不怕了。我喝过李道符的药水,不怕此阵,待我进去处理吧!”
秦汉说:“我随你去。”
刁月娥说:“你在阵门外等我吧!”
刁月娥上马,回到阵内,来到供桌前一看,大吃一惊,供桌上的药草和符不翼而飞。再一看,守卫供桌的兵将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没有伤,没有血。她知道这些兵将被点了穴道,定有高人到此来过,庆幸自己已投唐,不然,其后果也不堪设想。她急忙来到阵外,会和秦汉去禀报军情,迎接樊元帅和众兵将进阵。阵内的伏兵见主将已降,也都不战自散了。唐不兵不血刃,就破了此阵,
秦汉问刁月娥:“听说我父被囚在阵中,果有此事?”
“确实如此。西凉王一看连连失利,把赌注都押到这七情迷魂阵上了。所以,将你父从锅底城押到此。你父威武不屈,大义凛然,大家都很敬重他,吃住安排得也挺好,不用挂念。只要破了第七阵,你们就可父子团圆。”
秦汉这才把一颗心放下。
且说李道符、黄松道连得战报,知道鄯善、黑水、大宛、沙陀等五方兵马俱已战败,不辞而去,又听说刁月娥降唐,气得七窍生烟,连忙来到第七阵,守阵大将贺天雕率领儿子贺连虎忙出来迎进阵内。李道符说道:“前面六阵俱已被破,军情紧急。老将军威风不减当年,胜负成败,全靠你了。”
贺天雕哈哈大笑:“道长尽管放心。自古道,虎老雄风在。老夫正要捉拿唐将,报效狼主!”
正在此时,探子来报:“唐军大队人马正奔此阵而来。”
贺天雕说:“我正要找他们,他们却来了,待我前去会会他们!”
李道符说:“老将军不要和他们硬拼,要引唐将入阵,让他们一个也跑不了!”
贺天雕答应一声,和贺连虎上马,带一百军兵,来到阵外,只见男女将官率领唐军士兵像潮水般涌来。贺连虎眼尖,喊道:“爹,你看连英也在那里!”
贺天雕一看,果然看见自己的女儿和一少年将官并马而行,显得非常亲近。他气不打一处来,便飞马迎上前去,骂道:“丫头,你好不要脸,快跟我回去!”
薛应龙见一老将军竟驰马前来骂他的妻子,便骂道:“老匹夫,休要信口胡说,赶快滚开!”
贺连英忙说:“应龙,他是咱爹!”
薛应龙一听,吐了吐舌头,躬身说道,“原来是泰山大人,小婿这厢有礼了。”
贺天雕一听,怒不可遏,骂道,“何方小野种,竞敢自称是我的女婿,真乃大胆!”
“岳父不要骂人,我和你女儿已拜过花堂了。”
“你叫何名?”
“岳父应当知道我名,我叫薛应龙。”
贺天雕再不说话,挺枪便刺,薛应龙带马闪开,让过这一枪。贺天雕又接连数枪,薛应龙都不还手,只是东躲西闪,口中大叫:“岳父大人,岂有杀女婿之理?”
贺天雕乘薛应龙不备,一枪刺中薛应龙的马头,那马痛得猛地一扬前蹄,把薛应龙从马上摔了下来。军卒赶忙上前,把薛应龙绑好押走。
贺连英一见,急忙喊道:“爹,快还我丈夫!”
贺天雕吼道:“你要这小畜生也不难,快跟我回去。”
贺连英见丈夫被擒,心乱如麻,手足无措,贺天雕乘机冲了过来,用右手一提她的腰带,把她抓了过去。
樊梨花见薛应龙夫妇被擒,忙跃马上前,说道:“老将军,虎虽毒,尚不吃子,您怎能狠心抓你女儿?”
贺天雕怒视樊梨花,骂道:“这是我家的事,你是何人?敢来乱管!”
“我是薛应龙的母亲、大唐元帅樊梨花,你我是儿女亲家,何必兵戈相斗?”
“樊梨花原来就是你!我没有工夫和你嚼舌,我要回营了!”
贺天雕在马上押着贺连英,贺连虎押着薛应龙,拨马便回。樊梨花大怒,催马要追,薛丁山喊道:“元帅,千万不能进阵,小心中计!”
“我怎能坐视应龙被人擒去而不救?应龙是咱们的义子,情同骨肉,我一定要舍命相救。如果我有个好歹,就请将军带领三军,完成我未竟之事!”
“元帅,你我夫妻,虽不能同日生,但愿同死,我决不能让你一人前去。”
“将军,你我不可一同进阵。我先进去探阵,你要随机应变,切勿鲁莽!”
樊梨花说完,打马急追贺天雕父子。一眨眼的工夫,二人已率兵士进阵了。她一打马,也冲进去了。可是,阵内却一个人也没有。路旁,左边鲜花丛,右边大树林。远处飘来丝竹管弦之音与犬吠、马嘶之声。樊梨花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忙从兜囊中取出最后一粒宁神丸,放进口里。她刚把药咽下去,就听花丛中传出声来问道:“你要功名富贵吗?”
“我视它如浮云流水,不要!”樊梨花回答。
“你喜欢声色犬马吗?”
“我视它如敝屣,不要!”
“难道你不食人间烟火,什么都不需要吗?”
“不,我也有我的欲望。”
“快说来!”
“我愿和我的夫君永远相守,互敬互重,永不相负,白头偕老!”
“这是第一欲。第二欲呢?”
“我祝愿老母无恙,安康长寿!”
“这是第二欲,第三欲呢?”
“我祝愿天下太平,干戈宁息,黎民富庶,安居乐业!”
“这是第三欲。还有吗?”
“没有了。”
“哈哈,原来你也有这么多欲望,难脱此阵了。”
樊梨花一听最后这句话是从后边传来的,回身一看,李道符、黄松道带领二十个道士从树林中走来,个个手持明晃晃的宝剑。她刚要答话,忽然听着旁边有响动,扭头一看,贺天雕、贺连虎带领四十精兵搭箭拉弓对着自己,鲜花扔了一地。敢情那鲜花丛是伪装的!
李道符洋洋得意,说道:“樊梨花,你快快下马服绑,命唐军投降,如若不然,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薛丁山在阵门外见樊梨花久久没有出来,急得心如火燎,他对姜须说:“你率众将在此,我带一队兵马进去探阵,你要随机应变。”
薛丁山带兵马刚一进阵,就被一队西凉兵将挡住,为首一将喝道:“唐军将士听了,你们元帅已被我们困住。你们若往里闯,就让她死于乱箭之下!”
薛丁山闻听此言,不敢鲁莽行事,急得抻着脖子瞪大两眼,往里面观望,想看个究竟。
这时,王禅老祖、梨山老母与谢映登悄然而至。原来,这三位世外高人结伴同来,协助自己的弟子破阵。他们先到“恶”阵,清理了药草,而后来到“欲”阵。李道符等正十分得意,殊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三位各自用动拂尘,唰唰几下,四十名弓箭手应声倒地,吱哇乱叫,贺天雕父子俩的手也被抽肿了,弓箭也掉在地上了。
李道符和黄松道这两个魔头一见王禅老祖、梨山老母和谢映登,立时吓得面如土黄,说道:“三位大仙,为何到这是非之地?”
樊梨花惊喜万分,急忙下马拜见恩师。
王禅老祖对李道符说:“许你在这是非之地胡作非为,不许我等扶正驱邪吗?”
谢映登说:“薛应龙是我徒儿,你们若不放他夫妻二人,休怪我翻脸无情!”
王禅老祖和黎山老母在武林之中道行最高,武艺最精;谢映登也是武功高超,声名远震,他们仨被称为三大散仙。这李道符、黄松道过去曾在他们手下吃过亏,曾向三人发誓,决不做伤天害理之事;今日一见他们来,免不了内心发虚,说道:“三位大仙有何吩咐,尽管说来。”
王禅老祖说:“西凉王挑动干戈,你二人不但不管教自己的徒儿,反而助纣为虐,成何体统?我等要你二人不管苏海、杨凡之事,放出薛应龙夫妻二人,把这“欲”阵撤了,跟我等一同上山修行。如若不然,我等可要大开杀戒了!”
李道符、黄松道知道这两位道长要押解他们回山了。李道符向黄松道一使眼色,那意思是:拼个鱼死网破呢?还是俯首听命?这时王禅老祖和梨山老母也交换了一下目光,二人一扬手,发出几十枚蜂针,那二十名道士手中的宝剑掉在地上,一个个甩着手,疼得“哎哟哎哟”直叫。
黄松道吓得脸色煞白,连忙说道:“大仙休要动怒,我们遵命就是。”
贺天雕在旁一看,吓得面无人色。李道符对他说:“老将军,你女儿和薛应龙木已成舟。贫道看他们是天生一对,你就不必干预,放了他们吧。”
贺天雕心想:这三位大仙确实厉害,怎么斗也斗不过他们!连英乃是自己的亲生骨肉,大势已去,何必捧打鸳鸯,拆散他们夫妻呢?
他下令撤阵,命贺连虎去把薛应龙、贺连英放出来。
人也放出来了,阵也撤了,薛丁山带兵也进来了。薛丁山、薛应龙一见恩师,扑倒便拜。自然,这三大散仙与三个弟子亲热一番。
王禅老祖对李道符、黄松道说,“二位道友,我们走吧。从此,你我与仙鹤为伴,野鹿为友,吸天地精华,钟日月灵秀,何等逍遥!”
李道符和黄松道跟随三位大仙飘然离去。
薛丁山等人挽留不住师父,只好洒泪而别,目送师父远去。王禅老祖回头说道:“你们好自为之。”
樊元帅整理队伍正要行动,忽见前边来了一彪人马,为首的正是杨凡,他已知道两位道长弃他而去,就像输光的赌徒一样,什么也不顾了,要以死相拼。他一见樊梨花,就开口骂道:“狗丫头,今日有你无我,有我无你!”
樊梨花紧皱一下秀眉,说道:“事不过三,杨凡,我已放你两次了,可谓仁至义尽。你如欺人太甚,休怪我樊梨花不讲情面!”
杨凡瞪着发红的眼睛,目露凶光,说道:“丫头,休得假仁假义,欺世盗名,你若杀了我,千古都会留下你谋害亲夫的臭名!”
樊梨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叫道:“杨凡,你休要口出污秽,世人自有公论,我不怕你中伤诽谤!”
杨凡举刀就砍,樊梨花挥动九凤朝阳刀相迎。杨凡像发了疯的野狗一样,想置樊梨花于死地。樊梨花只是沉着应战,并不还手。
薛丁山在一旁忍不住了,说道:“元帅请闪开,让我来收拾他吧!”
樊梨花一听,知道薛丁山话里弦外之音,觉得自己对不起丁山,内心有愧,又见杨凡一刀紧似一刀,刀刀不离自己的要害处,不由无名火上升。她刀刀紧逼,如群凤展翅般绕住丁杨凡。战了三十几个回合,樊梨花大喝一声,一刀将杨凡劈于马下,杨凡身亡。
这一下,西凉的人马可乱了套啦!他们乱叫乱喊,四下逃窜。
刁月娥说道:“元帅,七阵俱破,前边就是中军帐了,苏宝莲在那里坐镇,老驸马就关押在那里。元帅可乘胜进攻,必能大获全胜!”
薛丁山见樊梨花斩了杨凡,报了杀父之仇,心内乐开了花,忙说:“我们马不停蹄,来个迅雷不及掩耳!”
樊梨花点头称是,传令唐军士兵火速进攻中军帐。
苏宝莲正在中军帐等候佳声,可听到的尽是战败的消息,心中非常气恼。忽然,探子来报:唐军大队人马已到大营外。她吓了一跳,出帐一看,唐军杀进营来,慌忙上马,逃向白虎关。
刁月娥领着秦汉直奔牢营,刁月娥去战守营兵将,秦汉冲进牢营,放开秦怀玉,跪倒哭道:“孩儿救爹爹来迟,求爹爹恕罪。”
秦怀玉感激这位前来救他的少年将军,可一看不认识此人,便说:“将军,你可能认错人了,我只有秦英一个儿子。”
秦汉哭道:“爹,您把我忘了,我是秦汉呀!小时候就离开了爹娘,跟毛大仙学艺去了……”
素怀玉恍然大悟,父子抱头痛哭。刁月娥打跑守营兵将,走了进来,秦汉忙指着她说:“爹,这就是您的儿媳!”
刁月娥羞答答地上前参拜,秦怀玉不胜欢喜。这时,程咬金也跑了进来。他老泪纵横,叫道:“怀玉呀,你可想死我了!”
秦怀玉急忙上前叩见老千岁,诉说往事,大家悲喜交集。
苏宝莲带领残兵败将,急急如丧家之犬,向白虎关奔去。离城不远,忽听树林里有人喊道:“把命留下再走!”
话声未落,一女将威风凛凛带领百名军兵从林中冲了出来,拦住苏宝莲。苏宝莲大怒,二人杀在一处。战了二十余合,那女将乘二马错镫之机,探身一把抓住苏宝莲大叫一声:“你过来吧!”一手把她生擒过来。
那女将正是薛金莲。她和窦一虎带兵出来巡查,没曾想正遇上苏宝莲,立此奇功。
苏海在白虎关得知唐军大获全胜,姐姐被俘,气得全身发抖,但又无可奈何,只好派人飞马报到锅底城。西凉王知大势已去,即派丞相前往白虎关向唐军递降书顺表。
唐营大摆筵席,庆贺胜利。太子做媒,将刁月娥许配给秦汉。西凉放还陈金定的父亲、哥哥等人,唐军放回苏宝莲,班师凯旋。
这正是:
万里西征几度秋,兵伤将亡不堪忧,
历经多少悲欢事,英雄儿女亦风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