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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回 两路军会战白虎关 四英雄打探八卦阵

大唐征西英雄传

单成虎左臂又中一箭,连人带叉跌落地上。

樊梨花和单玉虎都大惊失色,心急如焚。突然,东南方喊杀声震天,为首五人像离弦的箭冲到阵前。罗章一根枪,程通一把斧,三个女将各挥兵刃向弓箭手杀去。弓箭手哪能抵挡得住呀!转身撒腿就跑。

这时,两军后阵的兵将已经冲上阵来。罗章、程通、洪月娥、李月英、单金凤各抖神威,换下樊梨花,迎战苏海和西凉来将。双方兵将厮杀起来,只见烟尘滚滚,杀得天昏地暗。

单玉虎和樊梨花忙过来看单成虎,只见他脸色煞白,两臂鲜血淋漓,二人不由一阵心疼。单成虎一看二人过来,说道:“樊元帅,你快去救你的母亲和嫂嫂吧!”

樊梨花感动得热泪盈眶,说道:“二位英雄舍生忘死救下我的亲人,我樊梨花永生不忘!”

单玉虎急了,说道:“樊元帅,现在说这些干什么!你快扶你娘和嫂嫂往回撤,我来救成虎。再一迟延,出意外就麻烦啦!”

樊梨花擦干泪水,下了马。窦仙童、陈金定迎上来跳下马,三位女将把婆媳仨拥上马坐好。樊梨花让二位姐姐拉着马赶快往回撤,她奔单成虎跑去。

单玉虎已把单成虎搭在马上,自己飞身上马,想骑一匹牵一匹撒下,樊梨花上来一把夺过单成虎的那匹马的缰绳,说:“我来牵马!”

苏海一边战罗章,一边对西凉众将叫喊:“谁抓住樊梨花,赏谁黄金千两!”

苏海的两名骁将乌里沙、乌里赤一听,立刻纵马绕过来向樊梨花冲去。

樊梨花牵马往回撤,她怕单成虎受不了颠簸之苦,所以不敢快走。正行进中,忽听后面有人厉声喝道:“樊梨花,你往哪里走?”

单玉虎回头一看,只见两个身材魁梧的西凉大将狂奔而来,一个面如金盆,手持狼牙棒;一个脸似锅底,手持双锏。单玉虎忙对樊梨花说:“樊元帅,你先走吧,我来殿后!”

话没说完,那黑大汉手舞双锏向他冲来,左手挥锏“泰山压顶”,单玉虎急忙用金顶枣阳槊架住,那黑大汉见左手锏未击中,右手锏紧跟一个“横扫千军”,单玉虎带马一闪,挥槊使了一招儿“玉带拦腰”,那黑大汉急忙用右手铜招架。哪知单玉虎这是虚晃一招儿,实的乃是“单风贯耳”。黑大汉没想到单玉虎会来这一手,招架不及,那枣阳槊正好打在他的脑袋上,他立时落马身亡。

死的黑大汉正是乌里沙。乌里赤见大哥已死,手持狼牙棒,直朝单玉虎的头上打来,单玉虎连忙闪过。乌里赤要为大哥报仇,狼牙棒似雨点般的打向单玉虎。单玉虎只是左躲右内。乌里赤见打不着单玉虎,哇哇大叫,用尽平生之力,来了一招“老僧扑蝶”,向单玉虎打来。单玉虎看时机已到,向左一闪,突然来了一个“狸猫扑鼠”,枣阳槊正好打在乌里沙的脊背上,他大叫一声,命归阴曹。

双方混战,苏海一见不能取胜,只好下令将兵马撤回白虎关。唐军也撤兵回营。

徐懋功闻报,急忙到大营外迎接。樊梨花的母亲和两个嫂嫂安然无恙,已由柳迎春、樊金定接到后帐。军兵把单成虎抬到营中,军中大夫察看一番,见并未伤到筋骨,说不日即可痊愈,大家才放了心。

徐懋功下令大摆宴席,为单家兄弟、罗章、程通等人庆功。樊梨花问单玉虎:“怎么还不见令弟来营呢? "

单玉虎面带苦笑,说道:“嗐,他已经归天了,死在苏海所派的呼天鹏之手。”

樊梨花不胜感慨,说道:“单将军,你们兄弟为了救我一家,九死一生。我娘和两个嫂嫂,如不是你们搭救,早就身首异处了。我不知如何感谢你们才好,请受我一拜!”

单玉虎慌忙拦阻,说:“樊元帅,我们不过是碰巧赶上了,千万不要如此!”

樊梨花见单玉虎谦让,便对薛应龙说:“单将军对我家恩重如山,应龙代我叩头吧! ”

薛应龙趴在地下叩了三个头,把单玉虎弄得满脸通红,很不好意思。

徐懋功说:“没想到我单五弟有这样出奇的孙子,真是将门出虎子,日后定能光宗耀祖!”

洪月娥、李月英、单金凤围着樊梨花,问这问那,非常亲热。

洪月娥说:“久闻元帅威名,如雷贯耳,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以后还望元帅多多指教!”

樊梨花也很喜欢她们三人,说道:“诸位妹妹,你们过奖了。刚才蒙你们奋勇冲杀,我们才得以解围,我多谢诸位了。”

帅帐内正在频频举杯祝酒。蓝旗官匆匆来报:程老国公由长安搬来的三路大军到了!樊梨花大喜,急忙和徐懋功率领众将到营外迎接。

三路元帅秦英率领四万大军浩浩荡荡来到白虎关外。他骑马走在队伍前面。

大唐营门前,笙管齐奏,锣鼓喧天,男女众将分列左右,当中一员女将,英姿飒爽,飘飘然若神仙之容,凛凛然如冰雪之洁,含笑而立,就知道她一定是樊梨花元帅,心中感到内疚,忙滚鞍下马,上前参见,说道:“秦英拜见樊元帅!”

“秦元帅一路风尘,多有辛苦,路上抢关夺寨,斩将杀敌,功劳非小!”

秦英面带羞愧说道:“不才无能,没有保住樊老夫人和您二位嫂嫂,特向樊元帅请罪!”

樊梨花一笑说道:“秦元帅不必过谦,托您的福,家母和两位嫂嫂现都在营中,安然无恙。”

秦英一怔,樊梨花手指单玉虎和罗章、程通等人说道:“多亏他们奋战沙场,血染征袍,家母等人才得以脱险。”

秦英这才发现罗章等人已到,忙对罗章喊道:“大哥,真有你的,我服了!”

这时,程咬金也赶到营门,大家悲喜交集,互相问候。刁月娥上前见过秦英,秦英知道她和哥哥的关系,对她格外敬重,说道:“刁小姐,您放心。这次我秦英豁出性命,也要把殿下、我爹和我哥哥救出来!”

单玉虎拜见了程咬金,程咬金大喜过望,又不免怆然泪下,说道:“好孙孙,你到底来了,只可怜你三弟一代英雄早逝,我再也见不到他了!”

尉迟江、尉迟松见过了他们的父亲尉迟宝林、尉迟宝庆,共叙家常。

樊梨花、徐懋功把程咬金、秦英等人迎进帐内,又添杯碟,为他们接风洗尘。四万大军与原来的人马兵合一处,将到一家,整个唐营喜气洋洋,沉浸在欢乐之中。

第二天,樊元帅升帐,对众将说:“秦元帅自征西以来,攻无不克,战无不胜,英勇无敌,西凉兵将闻风丧胆,本帅身体欠佳,力不从心,愿将帅印交给秦元帅掌管。”

秦英连忙说道:“不可,万万不可!我这人性情粗鲁,只能为将,不能为帅,还是请樊元帅执掌帅印吧!”

“秦元帅,并非我故意推脱,实是病体未愈,力不从心,恐怕误了大事!”

两人相持不下。程咬金和徐懋功耳语了一阵,程咬金知道樊梨花已怀孕,不能过于劳累,便说道:“我是监军,刚才和徐军师商议,樊元帅确实身体不爽,应多加休息,此时不宜担承元帅重任。因此,元帅之职,只能由勇孝承担了,梨花辅佐元帅处理军务。薛丁山、罗章任正副先锋,程通仍为参谋。事就这么定了,谁也不要再推辞了。”

大家一听,都说程咬金所言极是。秦英无奈,只好登台拜帅,接过帅印。

秦英坐在帅位上,觉得重任在肩,心中腾起了一把火,决不能辜负大家对自己的一片希望。同时,想起殿下、父兄和窦一虎被囚,自己母亲在家悲啼,刁月娥、薛金莲满脸愁容,更激起自己要统率兵将扫平八卦颠倒迷魂阵的雄心壮志。他一拱手,对众将说:“恕我僭越了。我们远道而来,跋山涉水,受尽风霜之苦,就是要破八卦颠倒迷魂阵,平西凉。现在已兵临白虎关城下,就当奋勇破敌。请众将同德同心,献计献策,共议破阵之法。”

大家一听,纷纷出主意,想办法,七嘴八舌,说什么的都有。薛金莲急不可耐,说道:“秦元帅,你就下命令吧!现在我们人多势众,军威大振,只要调动全部兵马,一拥而入,杀进八卦颠倒迷魂阵,踩也把它踩成粉末儿了!”

秦英说:“只是怕不摸底细,贸然出兵,会损兵折将,伤亡太大,得不偿失,而且也不一定能攻进去!”

樊梨花说:“我在高山学艺时,恩师教我学了些排兵布阵之法,什么一字长蛇阵、二龙出水阵、天地人三才阵、四门兜底阵、五虎群羊阵、六丁六甲阵、七星北斗阵、八卦连环阵、九宫遮阳阵、十面埋伏阵,还有黑水阵、洪水阵、五行阵、青龙阵、白虎阵,这些阵我都会摆会破。如今白石道人摆的这座八卦颠倒迷魂阵,我没有底儿。我看“八卦”没有难人之处,必须弄清他是怎么颠倒的。如果盲目破阵,不知阵内虚实,那就会中计,如秦元帅所说那样,伤亡定然很大。故而决不可贸然行事!”

洪月娥、李月英又讲了一下她们恩师传授的一些破阵之法,单金凤也提出一些对策。但都不托底儿,谁也说不准“八卦”是怎么颠倒的。

秦英说:“今天先说到这里。一人不如二人智,三人出个大见识,大家回去再琢磨琢磨,明日再议。”

李月明和洪潭回到帐内,李月明说:“表弟,你看月娥和月英一到唐营,就杀呼天鹏,救樊元帅的母亲和嫂嫂,立了大功。你我堂堂七尺男子汉,反而不如妹妹,真是令人无地自容呀!”

洪潭说:“可也是。秦元帅对我父子不念旧怨,恩礼相加。我们来到唐营,寸功未立,真是有些说不过去。咱俩得想个法子立功呀!”

“那八卦颠倒迷魂阵,我们都未见过,坐在营里谈破阵,不过是纸上谈兵,无济于事。你我不如今晚出营,偷偷到阵内去看一看,如果真探明了八卦颠倒迷魂阵,那可是大功一件呀!”

洪潭点头应允。二人收拾妥当,随身带好兵刃,走向营门,守营的军兵上前问道:“二位将军,天到这般时候,到哪里去?”

李月明道:“秦元帅要我们商议破阵之法,我们只好先到阵前看看,一会儿就回来。”

军中知道他们二人是罗副先锋的大舅哥,不好再拦阻,只好眼巴巴地看着他二人奔大阵而去。

第二天,秦元帅升帐,众将参见已毕。有军兵来报:“启禀元帅,昨夜洪潭、李月明两位将军出营,一夜未归。”

秦英一怔。洪月娥、李月英都吓呆了。二人出营干什么去啦?一夜未归,肯定是凶多吉少。这如何是好呀!

罗章也暗自吃惊:如果大舅哥出了意外,怎样向二位岳父大人交代呀?他忙上前说道:“启禀元帅,他们二位深夜出营,十有八九是探阵去了,现在还没有来,恐怕要有危险。末将愿意领兵前去破阵,打听二人消息。”

洪月娥、李月英一见丈夫请战,心中暗自欣慰,也一齐上前说道:“元帅,我二人也愿意随同前去,打探兄长下落。”

秦英和樊梨花低语一阵,他开口说道:“如今,我们对八卦颠倒迷魂阵尚未弄明,倘若轻易上阵,对我军不利。莫要急躁,还是从长计议吧!”

罗章夫妇只好退立一旁。忽听一人说道:“李、洪二位将军到底去往何处,情况如何,我们都不知道,现在就要去破阵是操之过急。末将想今晚潜入阵内。打听二人下落,不知元帅意下如何?”

秦英抬头一看,原来是姜须姜云天。秦英知道他有高来高去的功夫,瞅了樊梨花一眼,樊梨花微一点头。秦英说道:“姜将军愿意去探阵,其志可嘉;只是孤身一人前去,未免多有不便,不知哪位将军愿意同去探阵?”

这两天,单玉虎在唐营中,大家对他都刮目相看,毕恭毕敬;特别是樊梨花对他礼遇备至,简直把他当成了救命菩萨,他受宠若惊,实在坐不住板凳了。现在一听秦元帅问谁愿去探阵,忙应声答道:“末将愿往。”

秦英又看了樊梨花一眼,樊梨花忙说:“单将军,近些天你征战万花岭,鏖战白虎关,多有辛苦,这一回就免了吧!”

单玉虎毫不退让,说道:“我单玉虎蒙元帅知遇之恩,就是肝脑涂地,也在所不惜。何况我自幼学会轻功,蹿房越脊,如履平地,和姜将军搭伴儿前去,可相互照应,您就让我去这一遭吧!”

秦英、樊梨花再三相劝,单玉虎执意要去。秦英只好依允,当即命令二人下去歇息。

到了天黑,二人换了夜行衣,背后各背一口刀。左肋处都带着兜囊。兜囊里有暗器、飞抓、问路石、爬城锁、拨门的小钢刀儿、十三太保的钥匙。真可谓百宝俱全,应有尽有。临行前,二人去向秦英告辞,秦英再三嘱咐他们万万不可大意,要多加小心。

二人动身出了营门。这时,月亮已被乌云遮住,只有寥寥可数的星星,闪着可怜的微光,四周还是黑压压的,寂静无声。二人各展奇能,行走如飞。姜须小巧玲珑,步法轻快;单玉虎也毫不示弱,大步疾行。不多时,二人来到阵前。

这八卦颠倒迷魂阵内机关密布,寸步难行。阵门敞开不关,许进不许出。

二人在阵前观看了半天,悄悄商议。单玉虎说:“不知李月明、洪潭是从哪个门进去的,是生是死更不可知。我们只有冒险进去看一看,才能清楚。不然,灰溜溜地回去,岂不让人笑话?”

二人抖起精神,既来就不怕,如怕就不来了,“生死”二字已扔在一边。二人进了阵门,往里面一看,有的地方灯光闪闪,有的地方黑深莫测。他们也不知往哪儿走好,只好溜边儿侧行。没走多远,突然,忽觉背后有风声,知道不好,二人忙向两旁一闪,只见身后有两口大刀如流星般向他们砍来,幸亏躲得快,没有伤着,但也吓出一身冷汗。

来的是两个穿青挂皂的两员猛将。他们喝道:“你们要打阵就明打,为何偷偷摸摸进来?”

姜须厉声说道:“呸!打阵就是打阵,还分什么明打、暗打?我们愿意什么时候打,就什么时候来打!你们是什么人,快快报上名来!”

“贺维先、贺维后!”

“你们暗中伤人,算什么英雄!”

“我兄弟二人跟随老都督镇守此门,你们俩不该偷入我们的驻地!快快报上名来!”

姜须成心要气气贺氏兄弟,说道:“我是你俩的爹,他是你俩的大爷!”

贺氏兄弟大怒,骂道:“哪儿来的野小子,竟敢出口不逊,非宰了你俩不可!”

姜须和单玉虎抽出刀就和他俩交上手了。四个人打在一处,刀刀相撞,火星直冒。战了十来个回合,贺维先、贺维后便且战且退。二人追了几步,姜须对单玉虎说:“咱们不追了,别中了他们的埋伏!”

单玉虎觉得此话有理,便不再追赶。二人转回身来刚走几步,忽觉得脚下一软,就知不好,可是已经晚了,扑通一声,二人掉进了陷坑!

欲知后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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