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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光坠落5

燃晚向光坠落

数学竞赛前一周的周二,楚晚宁没有来上学。

墨燃盯着旁边空荡荡的座位,心里像压了块石头。早自习结束时,他装作不经意地问班主任:"楚晚宁请假了?"

李老师推了推眼镜:"他父亲早上打电话来,说楚晚宁身体不适。"

墨燃的指尖在桌面上敲击,眉头紧锁。楚晚宁从不缺课,即使手臂上有伤,即使发着低烧,他都会坚持来学校。那个家对楚晚宁而言,与其说是庇护所,不如说是刑场。

下课铃一响,墨燃就冲出教室,拨通了楚晚宁的电话。响了很久,无人接听。他又发了条信息:"竞赛题有几道不会,急。"

整整一上午,手机屏幕始终没有亮起。

午休时,墨燃溜出学校,拦了辆出租车:"去青林小区,快点。"

司机从后视镜看了他一眼:"同学,逃课啊?"

墨燃没心情搭话,只是不停刷新手机,希望看到楚晚宁的回复。青林小区是这座城市最破旧的住宅区之一,楼体斑驳,楼道里弥漫着霉味和剩菜馊味。墨燃按照记忆找到那栋单元楼,爬上四楼,站在那扇掉漆的铁门前。

他深吸一口气,敲门:"楚晚宁?"

没有回应。

墨燃加重力道又敲了几下:"楚晚宁!你在吗?"

门内传来模糊的响动,接着是一个粗鲁的男声:"谁啊?"

墨燃的心跳加速:"我是楚晚宁的同学,来找他问作业。"

"滚!他今天不上学!"男人吼道,声音里带着醉意。

墨燃的手紧握成拳:"叔叔,我就问他一道题,问完就走。"

门内沉默了几秒,然后是沉重的脚步声。门开了一条缝,露出一张胡子拉碴、眼睛充血的脸——楚晚宁的父亲。浓重的酒气扑面而来,墨燃强忍住后退的冲动。

"小兔崽子..."男人眯着眼打量墨燃,"你就是上次那个多管闲事的?"

墨燃从门缝里瞥见屋内一片狼藉,啤酒瓶东倒西歪,地上还有碎玻璃。他的目光扫向角落,突然凝固——楚晚宁蜷缩在沙发旁,额角有血迹,左眼肿得几乎睁不开。

血液瞬间冲上墨燃的大脑。他猛地推开门,力道之大让醉醺醺的男人踉跄后退:"你干什么?私闯民宅啊?"

墨燃冲到楚晚宁身边,蹲下身:"楚晚宁!"

楚晚宁微微睁开没肿的那只眼睛,看清是墨燃后,瞳孔猛地收缩:"走..."他的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清。

"我带你离开这里。"墨燃伸手想扶他起来,却听到身后一声怒吼。

"敢动我儿子试试!"男人抄起一个酒瓶砸过来。

墨燃本能地侧身躲避,酒瓶擦着他的肩膀砸在墙上,碎片四溅。一股热血涌上头顶,他转身一拳打在男人脸上,正中鼻梁。

男人嚎叫一声,捂着鼻子后退,鲜血从指缝渗出:"小畜生!我要报警!"

"报啊!"墨燃厉声道,"看看警察是先抓家暴犯还是抓我!"

男人愣住了,酒精混着疼痛让他的表情扭曲。墨燃趁机扶起楚晚宁:"能走吗?"

楚晚宁虚弱地点点头,靠在墨燃身上勉强站起来。他的身体轻得不可思议,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楚晚宁!你敢走试试!"男人威胁道,"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楚晚宁的身体明显颤抖了一下,但他没有回头,只是抓紧了墨燃的手臂。

墨燃半扶半抱地带着楚晚宁离开那个地狱般的公寓,下楼时,楚晚宁的脚步越来越虚浮。刚到楼下,他的膝盖一软,整个人向前栽去。

"楚晚宁!"墨燃及时接住他,发现他已经半昏迷状态,额头滚烫。

出租车还等在小区门口,司机看到他们这副样子,惊讶地张大嘴:"这...要去医院吗?"

墨燃犹豫了一下,想起楚晚宁书包里的抗抑郁药。医院会记录伤情,可能会引发更多麻烦。

"不,去锦江苑。"墨燃报出自家地址。

路上,楚晚宁时而清醒时而迷糊,有几次他想挣扎着坐直,却被墨燃按住:"别动,你受伤了。"

楚晚宁的嘴唇干裂,声音微弱:"不能...去你家..."

"闭嘴,保存体力。"墨燃强硬地说,却不由自主地放轻了声音,"你需要处理伤口。"

锦江苑是这座城市最高档的住宅区之一,墨燃家的复式公寓占据了顶层整整两层。电梯里,楚晚宁虚弱地靠着镜面墙壁,镜中映出他伤痕累累的脸和墨燃紧锁的眉头。

门一开,墨燃就喊:"阿姨!拿医药箱来!"

家政阿姨从厨房跑出来,看到楚晚宁的样子,惊呼一声:"天啊!这是怎么了?"

"同学,摔伤了。"墨燃简短地说,"帮我准备一下客房。"

他小心地把楚晚宁扶到客房床上,阿姨很快拿来医药箱和温水。墨燃挥手示意她出去:"我来处理。"

楚晚宁半靠在床头,呼吸浅促。墨燃用湿毛巾轻轻擦拭他额角的伤口,血已经凝固了,但周围一片青紫。

"忍着点。"墨燃拿出消毒水,动作尽量轻柔。

药水碰到伤口时,楚晚宁的身体猛地绷紧,但没发出一点声音。墨燃的心像被什么揪住了,他从未见过一个人能如此隐忍。

"你爸经常这样?"墨燃低声问,手上动作不停。

楚晚宁闭着眼睛:"...嗯。"

"为什么不去报警?"

楚晚宁的嘴角扯出一个苦涩的弧度:"报过。他拘留几天出来,变本加厉。"

墨燃的手顿了一下,继续清理伤口:"你妈呢?"

"医院。精神病院。"楚晚宁的声音平静得可怕,"看到我被...她会崩溃。"

墨燃胸口发闷,说不出话来。他小心地为楚晚宁贴上纱布,然后检查其他伤处。楚晚宁的左臂有一大片淤青,肋骨处也有红肿。

"可能需要拍片,看看有没有骨裂。"墨燃皱眉。

楚晚宁摇头:"不用。我知道...只是皮肉伤。"

处理完伤口,墨燃倒了杯温水递给他:"吃药了吗?"

楚晚宁接过水杯的手顿在半空:"什么药?"

"氟西汀。"墨燃直视他的眼睛,"我看到你书包里的药了。"

楚晚宁的手指收紧,水杯微微晃动:"...今天没吃。"

"在哪?我去拿。"

"不用了。"楚晚宁声音僵硬,"我...不想依赖药物。"

墨燃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点点头:"那你休息一会。我去看看阿姨做好饭没。"

他走出客房,长舒一口气。站在落地窗前,墨燃拨通了父亲的电话,简单说明了情况。

"你把他带回家了?"墨清池的声音透着不悦,"墨燃,这不是儿戏。家暴是别人的家务事,你无权干涉。"

"他是我朋友。"墨燃咬牙道,"我不能看着他被打死。"

"你知道收留未成年人需要什么手续吗?如果他父亲报警——"

"那就让他报!"墨燃提高声音,"爸,你见过他身上的伤吗?那不是管教,是虐待!"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他伤势如何?"

"额头破了,眼睛肿了,身上多处淤青。"墨燃的声音低下来,"他那么瘦,爸,轻得像个纸片人..."

墨清池叹了口气:"我让公司的律师准备一下文件,以防万一。你先照顾他,晚上我回去看看。"

挂断电话,墨燃才发现自己的手在发抖。他从未想过,在光鲜亮丽的城市背后,有人过着如此黑暗的生活。

家政阿姨准备了清淡的粥和小菜,但楚晚宁只吃了几口就摇头表示饱了。墨燃想劝他多吃点,却看到他疲惫地闭上眼睛,只好作罢。

"你睡一会。有事叫我,我就在隔壁。"

墨燃轻轻带上门,却没有回自己房间。他坐在客房外的走廊上,背靠着墙,确保能听到里面的动静。不知过了多久,他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墨燃?"

一个轻柔的声音唤醒了他。墨燃睁开眼,看到楚晚宁站在面前,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墨燃的运动服穿在他身上略显宽大。

"几点了?"墨燃揉揉眼睛。

"晚上七点。"楚晚宁的脸色依然苍白,但精神似乎好了一些,"我...借用了一下你的浴室。"

墨燃这才注意到楚晚宁的头发还湿着,散发着淡淡的洗发水香气。他站起来,突然意识到两人距离很近,近到能看清楚晚宁睫毛上细小的水珠。

"饿了吗?"墨燃后退半步,掩饰突如其来的不自在,"我让阿姨热饭。"

楚晚宁摇头:"我...可以做点吃的。厨房能用吗?"

墨燃挑眉:"你会做饭?"

"嗯。"楚晚宁轻声应道,"算是一种...生存技能。"

厨房里,家政阿姨已经下班了。楚晚宁熟练地检查冰箱里的食材,取出鸡蛋、西红柿和青菜。墨燃靠在门框上,看着楚晚宁切菜的背影——他的动作精准利落,刀工娴熟,完全不像一个高中生。

"你经常做饭?"墨燃问。

楚晚宁头也不回:"我爸...喝醉时,我得自己解决三餐。"

二十分钟后,一碗香气扑鼻的西红柿鸡蛋面放在墨燃面前。面条劲道,汤汁浓郁,鸡蛋松软,比墨燃吃过的任何一家餐厅都要美味。

"这...太好吃了。"墨燃由衷赞叹,"你从哪学的?"

楚晚宁小口喝着自己那碗面的汤:"网上看视频。做饭时...可以不想其他事。"

墨燃突然明白了——对楚晚宁来说,烹饪不仅是为了生存,更是一种逃避现实的方式。他看着楚晚宁低垂的睫毛,胸口泛起一阵酸涩。

"我爸晚上回来。"墨燃说,"他让律师准备了文件,应该能暂时保护你。"

楚晚宁放下筷子:"我不能一直躲在这里。"

"至少等伤好点。"墨燃坚持道,"数学竞赛还有五天,我们一起准备。"

楚晚宁沉默了一会,轻轻点头。

晚上九点,墨清池回到家,仔细查看了楚晚宁的伤势,询问了事情经过。出乎墨燃意料的是,父亲的态度比电话里温和许多。

"楚同学,你可以暂时住在这里。"墨清池说,"我已经联系了律师,明天会去和你父亲谈谈。如果他要闹,我们有充分的理由申请临时保护令。"

楚晚宁低头:"谢谢您,墨先生。但我不能——"

"不必推辞。"墨清池打断他,"我看重人才。墨燃说你数学天赋极佳,我不希望这些...家庭问题影响你的前途。"

墨燃送父亲出门时,墨清池低声说:"这孩子不简单。经历了这么多,还能保持这样的成绩和心性。"

墨燃点头,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自豪,仿佛被夸奖的是他自己。

接下来的几天,楚晚宁住在墨燃家的客房里。两人一起上学,一起准备竞赛,放学后回到那个宽敞明亮的公寓。楚晚宁的伤势渐渐好转,但眼下的青黑依然明显,那是长期睡眠不足的痕迹。

墨燃发现自己开始注意楚晚宁的各种小习惯:思考时会无意识地咬笔帽,疲倦时会揉左眼,紧张时嘴唇会微微抿紧。这些细微的动作像密码一样,墨燃渐渐能够解读。

周四晚上,墨燃经过客房,听到里面传来压抑的咳嗽声。他轻轻敲门:"楚晚宁?"

没有回应。墨燃推开门,看到楚晚宁蜷缩在床上,额头布满冷汗,身体微微发抖。

"发烧了?"墨燃快步走到床边,伸手触碰他的额头,果然滚烫。

楚晚宁睁开眼,目光涣散:"冷..."

墨燃立刻拿来退烧药和温水,扶他起来服下。楚晚宁的手指冰凉,与滚烫的额头形成鲜明对比。

"要不要去医院?"墨燃问。

楚晚宁摇头:"睡一觉...就好。"

墨燃帮他掖好被子,准备离开时,楚晚宁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别...走。"

那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却让墨燃的心脏漏跳一拍。他坐在床边:"好,我不走。"

楚晚宁的手慢慢松开,滑落在被单上。墨燃注视着他苍白的脸,鬼使神差地伸手拨开他额前汗湿的碎发。

"你到底经历了多少啊..."墨燃轻声自语。

夜深了,墨燃靠在床头,听着楚晚宁逐渐平稳的呼吸声。他本应该回自己房间,却莫名地不想离开。窗外的月光洒进来,落在楚晚宁的脸上,为他苍白的皮肤镀上一层银辉。

墨燃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无法用"同情"或"友情"来解释对楚晚宁的在意。这种感觉更复杂,更强烈,让他心跳加速,又让他不知所措。

他轻轻握住楚晚宁露在被子外的手,在月光下许下一个无人知晓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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