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你这丫头，可真是个宝贝。"张夫人满意地说，"再过两年，老爷一定会喜欢你的。"

十四岁那年的春天，意外发生了。

张老爷突然暴毙于一个妓女的床上，据说是酒后纵欲过度。消息传来时，整个张府陷入一片混乱。

张夫人守了三天寡，就急匆匆地嫁给了张老爷的侄子，一个比她小十岁的年轻人。这个侄子随即继承了张家的家业和爵位。

而陆小云和其他几个被"培养"的女孩，一夜之间成了累赘。

"把她们都处理掉吧。"新的张夫人这样命令道。她年轻貌美，不需要这些潜在的竞争对手。

就在陆小云以为自己要被赶出府门时，张府的管家带着人找到了她。

"你娘来赎你了。"

陆小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已经三年没见过母亲了，甚至怀疑对方是否还记得自己。

院子里，陆妈妈站在那里，身边是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她穿着体面的衣裳，看起来比三年前胖了些。

"小云，这是你后爹。"陆妈妈脸上是陆小云从未见过的献媚笑容，"他是高家的管事，专门来接你的。"

原来，陆妈妈在卖了女儿后，用那笔钱养活了其他孩子一段时间。后来，她认识了高家的管事高忠，成了他的妾室。高忠虽然只是个管事，但在高家的地位不低，手中掌握着不少银钱。

当陆妈妈听说张老爷死了，张府要处理掉那些女孩时，立刻动了心思。她知道女儿经过张府的调教，一定出落得更加标致了。于是她说服高忠出钱，把女儿赎回来。

"你后爹对你可真好，花了五百两银子把你赎回来呢。"陆妈妈亲热地拉着女儿的手说。

陆小云心里却发凉——她知道高忠不可能真的为了"继女"花这么多钱。三年来在张府的见闻，已经让她明白了很多事。

果然，到了高家后，陆小云并没有住进陆妈妈的院子，而是被安排在了高家正房附近的厢房里。

高老爷是个正值壮年的男人，曾经是朝廷命官，后因案件牵连被贬为平民。他虽没了官位，却保留了大部分家产。他膝下有两子一女，大儿子随他经商，小儿子尚在读书，女儿已经出嫁。

"好好伺候老爷。"高忠在第一天晚上对陆小云说，"你若能得老爷欢心，日后我和你娘的日子也好过些。"

陆小云这才彻底明白，自己不过是从一个笼子转到了另一个笼子，命运依旧掌握在他人手中。

与张府不同的是，这里有着更复杂的人际关系。高夫人是正室，出身名门，对丈夫的风流韵事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又暗中掌控着家中的大权。府中还有两位姨太太，一个是高老爷年轻时的伴读丫鬟，一个是他中年时从妓院赎回的歌女。

陆小云被默认为"通房丫头"的身份，既不是正式的妾室，也不是普通的下人。她每天的任务就是打扮得漂漂亮亮，等着高老爷临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