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顾家后代也蒸蒸日上。顾明远的长子顾晟已经开始协助父亲管理家族事务;次子顾亮则对学问有浓厚兴趣,正在准备科举;女儿顾微微嫁入了知府家,夫婿对她极为尊重,甚至在处理家务时都要征求她的意见。

这一切,都让我感到欣慰而满足。

某日清晨,我正在园中赏花,顾承渊缓步走来,手中捧着一封信:"韵儿,朝中有人向我推荐了一门亲事,说是为微微的女儿挑选夫婿。"

我接过信看了看,摇头笑道:"这哪里是为微微的女儿挑夫婿,分明是看中了我们顾家的财力,想结亲罢了。"

顾承渊赞许地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这些年来,但凡有人来提亲,你总能一眼看穿他们的真实意图。"

我放下信,仰望园中的梧桐树:"这棵树,我来顾家时就有了。三十年过去,它从一棵小树长成了参天大树,见证了太多风风雨雨。"

顾承渊握住我的手:"韵儿,你还记得当初我要夺你掌家之权的事吗?"

我微笑:"当然记得。"

"那时的我,真是愚蠢至极。若不是你用智慧赢回了属于自己的位置,顾家今日恐怕..."

我打断他的话:"夫君,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每个人都会犯错,重要的是能从错误中学习。"

顾承渊感慨道:"你总是这样宽容。这些年来,我最大的幸运,就是娶了你这样一位贤内助。"

我看着远处忙碌的小桃和几位女弟子,轻声道:"夫君,你还记得江老夫人临终前说的话吗?"

"记得。她说女子自立自强,不仅能掌握自己的命运,更能成就一番事业。"

"这些年来,我一直在思考这句话。当初我为保住掌家之权苦心所谋,归根结底,不还是在一个既定的框架内争取自己的位置吗?而如今,彤华学堂和彤华商行所做的,则是在尝试打破这个框架,为女子创造更多可能。"

顾承渊若有所思:"你是说,女子的价值不应仅限于家庭之内?"

我点头:"正是。家庭固然重要,但女子的才华和智慧,不应仅仅用于相夫教子。若能有更广阔的天地施展,何尝不是一种更大的成就?"

顾承渊沉思片刻,突然说道:"韵儿,如果当初你没有赢回掌家之权,如果你一直被压制在次要位置,你会怎么做?"

这个问题让我怔住了。片刻后,我缓缓答道:"我想...我终究会找到属于自己的路。或许不是顾家的主母,但一定会是另一个舞台的主角。"

顾承渊紧紧握住我的手:"这就是你最令人敬佩的地方。不管在什么情况下,你都能看到希望,并为之奋斗。"

夕阳西下,我们并肩而坐,看着院中的人来人往。这一刻,我感到无比的平静与满足。

三十年前,我为了保住主母之位,不得不运用智慧与心机;如今,我已经超越了那个位置的束缚,创造了属于自己的天地。